所以别说半分委屈,就是十分委屈也得生生忍者。饶是她百般安慰着自个,可到底她心里头又如何能好受?手指紧紧抠住腿肉,她紧抿着唇强忍着,可到底还是红眼圈。
老太太素来怜弱惜贫,本来她就对苏倾另眼相看,如今见她大儿步步相逼便有些不落忍,遂开口道:“罢罢,左不过是晚些点用膳,老身瞧你这妮子举止妥帖,想来是个懂规矩,并不似那些个偷
个宋府上下丫头给比下去。
若是苏倾知道老太太此刻所想,怕是要苦笑番,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毕竟有些东西早已随着生养她那个年代深深印刻在骨子里,早就分割不开。让她做些粗活累活她尚可咬牙去学去做,可若让她卑躬屈膝从身到心都做出奴才相,犹如红燕此刻般伏地觳觫乞怜,对她而言,却是万分强求。若可以,她哪怕愿挨顿板子,怕是也不愿折自己这份仅有自尊。
老太太心头正疑惑着,这般出挑丫头却怎给分配到膳房做那些个粗使活计,却冷不丁听到她旁边大儿沉声询问:“你且来告诉爷,平日主子们用晚膳时辰为几何?”
听到上头有人问话,苏倾也不指望身旁早如惊弓之鸟般红燕答话,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回答:“申时三刻。”
宋毅眯眯眼,目光如炬紧盯着那张瓷白面庞:“那你来告诉爷,你又是几时送来膳食?”
苏倾有些纳罕为何他单单说‘你’而不是‘你们’,却也来不及细想,遂回答道:“回爷话,是酉时三刻,较之往日晚足足个时辰。”
“很好,”宋毅不咸不淡吐出两字,不辨喜怒,只沉声又道:“那你是知罪?既然如此,不如那你来说说,这偷*耍滑惫懒懈怠,致府里大小主子们随你空腹耗足足个时辰,该当何罪?”
宋轩口茶差点喷出来,还让犯错奴仆自己说说该当何罪?依他这位兄长往日那雷厉风行劲,不该是直接拖出去打板子吗?
且不提宋轩如何疑惑纳罕,那厢苏倾听到上头人这般颠倒黑白指责,倒是有几分恼意,寒冬腊月出门给你们送膳,不过是因着头次走入这内院之地,兼之风大路滑天色又偏暗,方绕几个圈才找到地,怎到这位主子嘴里,倒是她们偷*耍滑,惫懒懈怠?
换做从前,苏倾若受到这般无妄之责只怕早已气势铿锵据理力争,端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可换做如今,作为奴仆之身,这般据理力争又如何使得?个大不敬之罪下来,她真怕自个等不到回家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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