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闭眼,在片灰烬中孤立许久。
“别打。”她睁眼,却未看她们,只道:“都出去罢,也不必罚她。”
主事婆子闭嘴,用力扯那丫头胳膊,揪她出去。
主事婆子她们出去时候,恰见那乳母抱着孩子要进来,便忙打眼色,让她先别过去。
乳母抱着孩子往上托托,便笑应。目光却不着痕迹在主事婆子跟那丫头两人面上扫过,心下轻嗤,怕是这顿罚又是躲过。
“押他们入京。”他道,“爷信佛,不杀僧。”
苏倾归来时候,殿内站好些个下人,皆是副战战兢兢模样。
主事婆子垂低着脑袋过来,咽咽津沫,支支吾吾:“夫人,今个奴婢糊涂,让个新来小奴婢去打扫您房间……哪料她粗手粗脚,竟是,竟是不小心将烛火给打翻去……”
未等说完,苏倾似想到什,脸色变,抬脚就往屋内而去。
屋内,本是放置木柜子地方,只余片焦黑。
这心。
宋毅也在期日后她能放下芥蒂,安心养大这孩子。
宣化三年四月。
杏花微雨,山青花燃,春风十里柔情。
原定四月中旬下苏州开祠堂,却因突如其来事,就且搁置。
不免就生几分暗嘲来。来前还当那位真是个手段强硬主,可来这几个月她算是看清,那就是个心性跟泥巴似软脾性,下人们犯错皆是不打不骂不罚,这主子当成这样,还真是令人开眼界。
这般几番掂量,那乳母便抱着孩子,转身去隔壁厢房。
五日后,
她放置那里几套僧衣,佛珠,经书,都概给烧没去。
主事婆子拧着那小丫头耳朵进屋,令她跪下请罪:“夫人,都是这小丫头错,笨手笨脚,犯这等大错!夫人您看,是打是卖,皆交由您处置。”
那小丫头捂脸哭起来,连声道是她不好。
主事婆子边打边骂:“哭什哭,你犯天大错,还有脸来哭?不打死都是轻!”
小丫头捂着嘴抽抽噎噎,哭喘不上气来。
魏期,找到。
然而追杀人却不敢妄自动手,将消息火速传往京城。福禄得信后,也左右思量不敢妄下判断,便硬着头皮回禀大人。
原来那魏期竟然出家为僧,还被得道高僧净安禅师收做关门弟子。他们追杀时候恰逢那魏期正随着净安禅师云游,那净安禅师那般仙风道骨高僧往前头站,哪个还敢痛下这杀手?
谁人不怕手上沾大孽,死后得不到超生?
宋毅攥着信件,在那个僧字上盯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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