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但也不是全无关系。”谢煐低声细道,“高祖皇帝开国后,当时有可能成为储君嫡子有三个。太宗行三,上有大哥德王,下有四弟吉王。德王性情放浪,不耐烦俗务,如意楼、或者说京中官妓背后靠山,便是德王那支。而安阳府尹,则是吉王嫡系血脉。”
白殊眨眨眼,感觉其中关系甚是微妙。
谢煐续道:“朝并不禁止皇子皇孙考科举入仕,虽然这样人很少,现任安阳府尹便是那凤毛麟角
谢煐紧盯着那衙役,见他表情丝毫未变,依旧目光清正地做比对,心中怒意才消散。
衙役没故意拖延,确认无误后将文书还给谢煐,还顺手帮他们关上门,对前头驾车卫率喊句:“可以走。”
卫率抖缰,马车再次前行。
白殊抚着身边黑猫感叹:“安阳府人办事很仔细嘛。”
谢煐:“天子脚下,知府都要是有能力之人,且是天子腹心。”
这时,外头光漏进车厢中,明显是拿着火把衙役在靠近,接着车门就被敲响。
白殊将小黑放到谢煐身后,谢煐向前探身,打开车门。
门外衙役就着火把光细看看他,道:“得罪,还请拿证明文书给某看。”
依大煜制,凡离开户籍地平民,须去官府办理身份证明。如有随行仆役,也会列在这份证明中。若是在外新买仆役,同样得去当地官府往证明中添上记录。
除各军事关卡,大煜基本不禁止民间人员在各地流动,但若无证明身份文书,则会被抓起来依情况治罪。
白殊愣:“知府?怎听说是府尹……”
谢煐忍不住露出嘲讽表情:“府尹不常设。以朝惯例,任安阳府尹王便是默认储君,当年太宗、文宗皆是如此。到爹,则是以太子身份出任府尹。其余时候,也和别处府样,只设知府。”
白殊听得有些无语——所以嘉禧帝为不让谢煐任安阳府尹,就先找别人填这位置……
他想想,又问:“现在安阳府尹不是王吧?”
若也是个王,那平王和宁王不该完全没反应。
谢煐从袖袋里取出本小摺本递上。
这个衙役该是有点职位,明显识字。他将火把交给旁边人,接过文书拉开快速看看,还谨慎地对比上面对谢煐、孟大和卫率相貌描写。
最后他看向白殊:“她是这上头写侍妾?怎在车里还戴帷帽,纱帘掀起来。”
谢煐猛拧眉,却立刻被白殊伸手悄悄拉住手臂后衣袖。
白殊抬起边手,将垂下纱帘拨到帽檐上,微微颔首垂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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