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力与北凉合盟这桩天大要事被永济陛下轻拿轻放,朝野内外也顺势安心不少,自永济朝开朝,直繁碌,奔忙朝臣在年关来临时,竟然第回能过个好年。十二月末,小年前日,朱昱深还亲自提醒示下,自明日起,满朝文武就该停朝。
小年当日清早,场雪止。
内阁赶早议事,想把开年后事务列个轻重缓急,刚论到半,便有内侍来请:“柳大人,陛下传您去谨身殿趟,说想就开春后,西北与北平派兵事宜与您交代声。”
要交代派兵事,不传兵部,不传都督府,不传户部,偏传个内阁首辅
西北烽火五月就燃起来,等战报传到京师,已是入冬时节,军报送得太慢,上至兵部都督府,下至各驿站驿丞,都该被问罪,何况当今圣上还是将帅出身,军纪法纪看得极重。朝野上下时间风声鹤唳,众臣战战兢兢,等着血雨腥风到来。哪知隔日,早朝将毕,朱昱深提及西北战况,只嘱咐兵部户部筹备军资,概未提问罪事。
众臣大惑不解,道是圣心难测,只有内阁人知道,西北军报夏末就递上御案,被朱昱深生生压小半年,直到十月,才放出消息。
十月,西北军在鸭子坡歼灭赤力逃兵,大获全胜,捷报传来时,赤力大军已后撤三十里,这年战事总算告段落。
然而波未平波又起,转入十二月,又有北方探子来报,说赤力三皇子达木尔在西北吃败仗后,带上亲使,穿过苦寒塔格草原,与东边北凉国密谋,决定整合两国军队,待明年春暖,起进犯大随。
这消息传来,满朝上下顿时炸开锅。
赤力与北凉齐犯境,朝廷必须征派将帅,于西北与北平共同御敌,可自景元朝以来,朝廷缺将少帅问题直未得到解决,以至于晋安帝、永济帝继位后,都不得不屡屡亲征。
就眼下情况而言,饶是朱昱深愿赴北平御敌,可西北将军该派谁去呢?难道就靠征西大将军左谦?不是朝廷对他不放心,只是他交战经验,领兵才能,较之昔日坐镇西北晋安皇帝远远不足。
兵部尚书陈谨升还没到不惑之年,满头青丝已愁白千百,去问朱昱深意思,这位九五之尊竟点不急,说:“朕要等个消息,消息到,再定派哪个将军去西北。”
陈谨升时狐疑,不知朱昱深要等消息是什,原想找常跟在陛下身边阙无打听打听,尔后才想起来,阙无离京,去向不知,听说正月间回来。
正月,陈谨升想,那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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