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桥睁开只眼睛打量他,半晌后,春桥忽笑,无奈道:“你明知不会去,做什回回都要这样认真。好好,爸爸要你传话听见,请你快出门吧。”
得到这句答复,何凌山
何凌山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房间里昏昏暗暗,还留零星夜色。他披着外套下床,推开露台门,迎面即是阵刀子般北风。冬天到,每到早晨就要起雾,相邻小洋楼也隐在薄雾里,底下花园倒是绽片片娇艳颜色,是何二小姐种山茶开。
三年来,何凌山看过无数次同样景致,但无论哪次看,他仍觉得陌生。
他是个异乡人,身在此地,却和这里格格不入。他自愿将自己套进无形绳索中,另端牵在别人手里,那人或许也不知有这样根线,但何凌山确是被缚紧,捆牢。即便那边人只是轻轻动,他神魂都要受到剧烈牵扯。
何凌山掩上门,从桌上拿起昨夜取回来报纸,又翻阅遍。
第份写尽是风月杂闻,诸如名伶登台献唱,为搏佳人笑,戏迷争相献礼。送出花篮路排到长阶底下。第二份是时事政务,何凌山直揭到最后张,依然没有看到心中所想那个名字。他合上报纸,仰靠在椅背上,失落又庆幸。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得到那个人消息,想着就算是借着报纸,从上面看到只言片语都好。但自从何凌山发现报纸上出现大多不是好消息后,他又害怕在报纸上看见那个人。
看完报纸,何凌山立即起身去洗漱。他很不愿意闲下来。人旦无事可做,就要胡思乱想,这种念头起,何凌山便觉得在这里分秒都无比煎熬。三年,每每想到这个数字,他便阵心惊。三载春秋,足以改变许多事。何凌山怔怔地看着镜子,上面是张肃冷,秾丽面孔,仿佛有滟滟寒光从漆黑眼睛里透出来。从前他很少照镜子,自己三年前模样早已模糊。也不知几年过去,他是否有任何变化。要是有变化,那个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他掬起捧水泼在面上,取过毛巾慢慢地擦净,这才走出浴室,换过衣服,边系着袖扣,边走到外间,抬脚在沙发上重重踹。
春桥像只大狗般蜷缩在被子里,被震得倏然睁眼,探出身子左顾右盼,这才发现立在旁边何凌山。他打个呵欠,又重重倒回去,对何凌山连连作揖:“好弟弟,天都没亮呢。你忙你,别来吵。”
何凌山不为所动:“九点钟,你父亲要在书房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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