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长廊,檐底两排灯笼被带得起往后倒去。何凌山百无聊赖地坐在处假山石边,借着灯笼黯淡光看
棠被反问得呆住,时听不懂叔叔意思。
“若能够自主,那便不叫喜欢。”温鸣玉抬起手指,轻柔拭去咏棠脸上泪,忽地笑:“你要真对有心,自然明白这份道理。”
绝无仅有次,温鸣玉没有自居为长辈,而是以平等身份与他说话。咏棠身躯震,脸色瞬间灰败下去——他领会,个受情爱煎熬人,怎会没体悟过这种身心不由己滋味。他身为侄子,却喜欢上将自己从小养大亲叔叔,而温鸣玉身为父亲,竟对阔别十六年儿子动心。正因为如此,温鸣玉才会毫不顾忌地承认他与盛欢私情,普天之下,确没有几个人能像咏棠这样理解他不自主。
但咏棠不愿理解,这刹那,他几乎恨上温鸣玉。他明明也苦苦思慕许多年,忍耐许多年,叔叔非但没有被打动,还要利用他们这份唯相通来劝他放弃。他含着泪水瞪向温鸣玉:“他究竟有什好?”
有什好?本是个简单问题,温鸣玉却因此陷入沉默。认真想来,觉得那人沉默时好,失措时好,偶尔嗔怒冲撞也好,看着他笑时更好,居然没有处不好。沉思良久,温鸣玉倒有些讶异,原来他已把他看得这样高。
他虽没有说话,然而沉默时温柔异常神情已变成最无懈可击回答。咏棠溃不成军地败,吸气声越来越大,含混不清地呜咽:“那——那怎办?您怎可以喜欢上别人,最亲近您,明明是呀。”
温鸣玉真对这个侄子有些无奈,别问题可以用规矩来约束对方,唯独这件事,他愿对咏棠宽容回。见咏棠哭愈发伤心,他不由低声问道:“有没有喜欢人,又与你血缘关系有什相干?只你这个侄子,难道会不管你吗?”
咏棠不听他劝,胡乱把脸抹,恨恨地道:“要去找尚英。”
说罢,他转身就走。起初步伐飞快,副要与叔叔再不相往来做派。但没有多久,咏棠就频频回头,见温鸣玉仍是抱着双臂,动不动地靠着扶栏看他,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拖拉起来,满脸委屈地盯着叔叔,恨不得他喊住自己。
“咏棠。”直至他走出去好远,温鸣玉终于出声,却不是为留住他:“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任你依附。是你叔叔,又对你父亲立过誓,才愿意担负起照料你责任。你长大,世故人心,你需学会自己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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