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山哪里猜到还有这种方法,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怪不得温鸣玉身手这般好,原来都是与亡命之徒交手锻炼出来,他在靖帮做过打手,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情况有多凶险。那些人打斗起来可从不讲究分寸,倘若打得眼红,甚至会演变成搏命。他来回抚摸那道颈下疤痕,根本想象不出
何凌山倒真想起桩事。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瞟身边人眼,见温鸣玉神态柔和,这才定下心神,伸手去解对方领扣。
温鸣玉没料到他会如此大胆,睫毛颤动下,却愿意纵容,任由何凌山把自己衣扣解至颈下。他今日穿是件长衫,石青色缎面,更衬得颈项宛如新雪。长衫里面还有夹衣,何凌山将它并解,手指从敞开领口中探进去,准确地按在颈根处道疤痕上。
周边肌肤细腻温暖,唯独此处略显粗糙,重重按下去后,还能触到脉搏旖旎微动。即使知道这是道陈伤,何凌山仍然阵心惊,低声问:“这里……是怎样受伤?”
“真抱歉,记不清楚。”温鸣玉倚着手臂,无比坦然地对他笑:“年少时,总有机会和人动手,受伤是常事,这处只是小伤,没有留意过。”
何凌山恼怒又心疼地瞪他眼,是气他也是气伤他人。他恨不得早出生二十几年,好替温鸣玉挡下这道险些危及性命伤。他咬咬唇,还是决定提问:“你那时候明明在法国念书,为什总会与人动手?是有人要害你?”
说到这里,何凌山登时怔住,二十年前,不正是盛云遏遇上温鸣玉时候,难道这道疤也是她所为吗?
温鸣玉在他额前屈指弹,道:“又在胡思乱想。那时只有十五岁,脾气自然与现在不同。从小就不甘愿被父亲看轻,他把当做弱不禁风病秧子,连教防身功夫都敷衍事,母亲将远送出洋后,便自己去学。”
他说得轻巧,但何凌山知道这绝不是件轻巧事:“学?跟谁学?”
对方却不说,仅对他眨下眼,几乎是带着点耍赖意味。何凌山上回见他这副神情,还是在温鸣玉推三阻四,不肯喝药时候,他不许对方蒙混过关,急道:“你说过,你知无不言!”
“常在夜里带瀚成出门,与他起找港口附近市集。”温鸣玉终于肯解释:“那里人很多,半数是做生意,更加不缺亡命之徒,他们时常闹出事故,也没有任何人愿意管。街边有几家酒馆,上面做酒水生意,地下却另设场地,供这些酒酣耳热,想要在拳脚上发泄番客人拼个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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