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山任由她瞪着,连头都没有转,依旧对春桥道:“大哥,倘若你真不愿意原谅义父,那为何不干脆脱离这个家庭,去经营自己事业,也好过把自己折腾成个废人。你不愿考虑自己前程,难道连青蓉姐也不愿考虑吗?”
他将这番活像是冷嘲热讽劝告说得很真心,也确是他心中所想,在何凌山认知里,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他是绝不愿意放弃自己。就算是被人摁进泥里,他都要想方设法地直起身,将那个人狠狠地撞个跟头才罢休。
待他说完最后个字,春桥手腕颤,掌中茶盏竟啪声碎在地上。
再说,有凌山在,绝不会答应你。”
杏蒙却反问:“那,假若凌山不在呢?”
她放下瓷盏,双手叠放在膝上,很坦荡地看着自己大哥。见他楞,杏蒙低头叹,她怕麻烦,更怕跟人解释,可是摊上何凌山这个不善言辞弟弟,她只好替他开口:“凌山这趟回来,与其说是做个继承人,倒不如说是来救急。他要是打算当家,为何拖这多天,仍不向外面泄露点口风,还是以五少爷身份办事?”
春桥这些年从未插手过家务,对她所说情况倒真无所知。他时无言以对,怀疑地瞟何凌山眼。
杏蒙又道:“况且,凌山是温家人,他要是接任靖帮,以后还怎回燕南去?那边同样有人在等他呢,你让凌山留在这里,岂不是强行拆散他们。”
即便知道杏蒙口中拆散并没有暧昧意思,何凌山还是听得心中震,想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当初他们谈起这个话题时,不待何凌山开口,杏蒙已猜到他与温鸣玉关系匪浅。否则两人个燕南个邑陵,离得那样远,温鸣玉作为燕南半个主人,何至于亲自为场寿宴跑趟,他分明是来找人。
“这个确没有想到。”春桥背过双手,枕在脑后,晃晃地说:“但凌山三年前既然选择投在父亲门下,想必也有要做辈子何家人觉悟,难道你要反悔?”
他公然耍起赖皮,倒教杏蒙没办法,只好转过视线向何凌山求助。何凌山是解这位大哥,根据靖帮中人对春桥留下评价来看,他并不是位没有抱负人,在母亲故去后如此放任自己,显然是因为腔怨气未平缘故。
“不会反悔,”何凌山淡淡地答:“你要是不肯,就直在这里等你,等到你改变心意为止。”
杏蒙指望他给自己撑台面,竟没想到他会先说出句软话,登时罕见地朝他瞪眼,满脸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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