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这个吗?”
金仲铨不悦地捏起印章,稍看片刻,便扬起眉毛:“三爷印?他连这个都交给你?”
“温家切文书、合同,都要盖过这枚印才能生效。温先生将它交给,即是许可往后所做每件事。”何凌山收拢五指,把印攥进手心里:“各位明知现在当家人是,却仍然坚持要见温先生,是觉得说话不够有分量吗?”
众人被他目光扫过,竟无人敢像先前那样掷地有声地答句“是”。帮中有帮中规矩,当家下命令可以质疑,可以反驳,但绝不能毫无理由地违抗,无故抗命是要受重惩。温鸣玉把印交给何凌山保管,无疑是给予他处置帮众权力,谁都不愿意再冒着受罚风险出头。
惟有金仲铨依旧不平,瞪着眼道:“你做三爷徒弟才几天,帮中事你又知道多少,你当理事只是动动嘴皮那样简单?刚接手几天就连番闹出大事,非要见三爷面不可,问问他为什放着唯侄子不要,倒坚持把温家送进个外人手里。”
说罢,他起身欲走,不料刚有动作,何凌山陡然踩住他膝盖,生生把他按回椅上。金仲铨平日做惯长辈,何曾料到会遭遇如此无礼对待,霎时涨红脸,喝道:“何凌山,你太放肆!”
“作为当家,约束下属是本分,还谈不上放肆。”何凌山边把玩手里印章,边纹丝不动地踩着对方:“眼下帮中有麻烦,你不想解决办法也罢,反而挑唆其他人起闹事,要你这种干事有什用?”
金仲铨怔,不由对上何凌山黑漆漆眼睛,里面晃着显而易见不耐烦,常和生死打交道人都认得这种不耐烦有什意味。他下意识地摸摸额头,多年前金仲铨也见识过相似情景,不过那时他面对是不到二十岁温鸣玉。温鸣玉上任前要自己亲兄弟命,反对他人比如今反对何凌山更多、更加激烈,争吵得最厉害时候,甚至有位高权重大干事指着他鼻子宣告自己迟早要替温老先生清理门户。
温鸣玉言不发地从头听到尾,谁都不知道他什时候动杀心,那名叫骂人刚放下手指,脑袋就挨枪,红红白白液体溅得满桌都是。其他帮众被吓大跳,温鸣玉却在片死寂中慢条斯理地用手绢擦拭手指,问他们:“还有什话想说?”
大干事身躯仍在抽搐,方才抗议人都没声音,就连那大干事门下弟子们也噤若寒蝉,好久才有人挤出句:“你、你怎能随随便便就杀人,这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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