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吃完晚饭之后,他们会沿着家门口那条路直散步到附近弗洛列德广场,再趁着天边残存最后抹橘红,循着道旁两排长长路灯起并肩走回家。
今日也是如此。
临近冬季,白日里阳光带来暖意便荡然无存,夜晚空气霜意浓厚,方圆百里建筑都像被蒙上层雾似,带着股迷离寒意。
前院花园里草木也结露,道边梧桐被风刮得只剩枯枝,就连小径上那条石子路也泛着粼粼冷光。
散步过后回到家,季想握握李可唯冻得冰凉手,把他催去洗澡。
李可唯笑笑:“再说,你在音乐方面不也懂得比多吗,你也没觉得蠢啊。”
“……”
那时季想又长久地看他眼,才缓慢地撇过头去。
“记住。”
“什?”李可唯复问道。
那人从以前便是这样,只要头栽进创作之中便完全陷进去,再难分暇关注其他事。
以前李可唯总笑他是“陈景润”,用功起来整个人都傻掉,本以为季想会生气,谁知那人却不高兴地盯着他,好像吃味似:
“谁是陈景润,你同学?”
“你不认识他?!”李可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陈景润”:
“他可是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中‘1+2’人,你初中数学老师没和你说过他故事吗?”
“早点洗,别感冒。”
他们家有两层楼浴室,随时都可以洗澡,不必在冷天里等热水器回温。
李可唯应声,看着那人走后,站在衣柜前,翻好久才翻出自己去年穿加绒睡衣。
果然完全穿不下……
他
“陈景润。”
……
往事依然如此清晰,仿佛切就发生在昨日。
但冥冥中还是有什东西悄然改变。
比如以前季想在工作室作曲时候,李可唯每次喊他吃饭都会被无视。而现在李可唯甚至不用敲门,听到他上楼脚步声,季想就会自己主动地从门里出来,之后两个人就会打开电视,起坐在客厅里吃晚饭。
听到“初中”二字,季想脸色立马就黯下来:“不知道,初中没听过课。”
“高中也没听过课。”
李可唯听完却没多大反应,只是贴心地跟他解释道:“没事,刚刚是在夸你呢,因为陈景润先生钻研问题时候特别用功,因而闹出许多糗事,所以他也成‘痴迷学习’代名词。”
季想却以种怪异地表情看着他,良久才慢慢道:“……你不觉得蠢吗?”
“这有什蠢,每个人都有自己不知道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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