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盛气凌人神情生生散大半,连踩在草地上脚步都轻下来。
靠在梧桐树下熟睡人直没有醒,她步步走到梧桐树下蹲下身。
酒坛里醉玉露香气四溢,凤隐无意识地去拿青年手中抱着酒,才刚碰上酒坛,青年便醒过来。
她撞上双深如岳沉如海眼,七分星辰,三分浩月。
景阳宫小院外,刚刚为凤隐指路仙侍立在外头,瞧着梧桐树下两人,眉宇松,化出副熟悉脸,正是清池宫长阙。
路上走过数十次,禹禹独行,惊惶无措。哪像现在,她不过刚在仙道上冒个身影,凑上来行礼问安仙侍便跟扎堆儿似。
景阳宫里外守着仙将瞧见凤皇来,正要进去禀告,哪知凤皇脚踏进景阳宫大门,半句废话都没有。
仙将拦着手伸半,到底没底气地缩回来。如今谁不知道元启神君在寿宴上为凤皇说那些话,给他们十条仙命,这时候也不敢拦凤皇驾。
景阳宫里安安静静,凤隐当年只进过这里次,还是被长阙领着进来。那时她抱着篮绿豆糕战战兢兢走进这天宫最尊贵地方,怕被人寻错处瞧大泽山笑话,连眼都没敢到处落过。
凤隐有些心不在焉,边朝里走边揉揉额角,她今天……回忆千年前那些旧事,也太多些。
“你倒是胆子大,就不怕凤皇瞧出来?”长阙盘腿坐在院外小石上,化出身形来。
长阙想起刚才凤隐那肃冷眉梢和墨沉眼,面有惴惴,愁眉苦脸道:“难怪你都不敢现身,如今这阿音女君……”他顿顿,连忙改口:“凤皇陛下着实威严得紧。”说着又叹:“到底是神君心里念想,他等千年,总要帮他完成才是。”
长阙朝歪着头往院里往元神看,“你守在这儿没问题吧?
循着仙侍指引,凤隐走进后院,踏进去松松软软,她低头看,不由得有些诧异,景阳宫后院里竟是草地,待她抬头,顿时愣。
都道天宫凤栖宫桃林景致绝,她竟不知景阳宫里是这副洞天模样。青松围绕在后院四周,院中引外头仙泉进来,流水潺潺,座木桥横架在流水上,两头百花齐放。院里竟还生着株小梧桐,几片梧桐叶落在地面上,金黄灿烂。
她抬眼,就望见梧桐树下倚着青年,凤隐眼底几乎是震撼愣。
青年身白色道袍,黑发用根简单细木懒懒束着,手里抱着坛子酒,正睡得憨熟。
那是古晋。在大泽山被毁那日开始就消失在世间古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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