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琛扔下笔，
手捂着胃，背脊往右边倾斜，他拉开抽屉，整条胳膊都在发颤。柯礼顿时心惊：“唐总！”
唐其琛手指直在抖，个白色药瓶拽在掌心。柯礼看到那个瓶子后，寒气从脚底升腾至天灵盖。
这不是老陈给他配
药。
虽然也是白色瓶身，但没这个大。
柯礼知道这个关头劝不住人，他心里阵寒，根本不敢往深处想。
后那张是……辞职信。”
唐其琛眉头微蹙，很快意识过来。他垂下眼眸，伸手掀开上面几份别文件，然后看见
那张纸。亚汇集团人事专用格式纸页，字是手漂亮小楷。
“尊敬公司领导：
此时辞呈，敬请海涵。去年入司，承蒙收容，至今心怀感恩，自身受益匪浅，本应尽己之力，以图报恩。但事与愿违，时至今日，因自身原因，无奈请辞。感恩提携，感谢栽培，定当铭记于心。祝公司鸿运齐顺，裕业有孚。
申请人：温以宁”
唐其琛低声说：“你出去，这个小时不安排工作，
休息会儿。”
柯礼除服从，眼下也说不上什
有作用话。唐其琛这是伤心，不想把脆弱那面示人。这些年他多内敛克制个人啊，什商业难题都能有条不乱解决，看着风轻云淡，其实胜券在握。但此刻，连柯礼都不忍心。
唐其琛生之中软肋，全都交待在这儿。
春节放假前最后周，财务核发奖金全部到位，除去薪酬方案内分配原则，每位亚汇主管级别以下普通员工，均额外得到五千元董事嘉奖。个个喜不自胜，只盼来年再接再厉。
这种鼓励制度行之有效，唐其琛向来是爱才惜才领导。今年亚汇旗下各子公司年会，他个都没有参加，只出席上海总部年会，做个简短发言便离席。
每个字都认识，又好像每个字都是陌生。签字栏从下往上，已经签到高级经理陈飒。这种级别员工辞职，般都不会特意过问唐其琛。大都是个时间段内，人事统交表给他过目。再者，从亚汇主动离职人本就极少，这项工作几乎是没什存在感。
唐其琛太久没反应，柯礼有些担心，只说：“早上发给陈飒，陈飒让请示您，需不需要她亲自过来办理手续。”
唐其琛脸色发白，语调也硬像是含块石头。他说：“不用。”
然后在批复意见那栏，写同意二字，并签上自己姓名。
“琛”字最后那笔，力透纸背，仿佛用尽他全部力气，铜版纸都被划破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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