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臾的墓葬在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位置很高,可以看见白玉京外,重重叠叠的山峦。山高水远,确实再没有什么能拦住她了。
成蹊上了两柱香,而后取出了沈夫人的佩刀,连带着那个后来被成蹊修补好的穗子递过去,“这是折柳,我想着还是还给您比较好。”
成曦看了一眼,挪开目光,“穗子我留下,刀的话……你若去太一宗,将这刀带去寻剑神,折柳放在我手里没用,它有自己该去的地方。”
旁边的成蹊:“……”
他迟疑了许久,这才缓缓掀开帷帽,“是同我,宣明君,好久不见。”
吧嗒一声,请帖掉了。
“你到底是谁?”
成蹊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自己同成三的渊源解释清楚,成曦听完后沉默良久,轻声道:“我就说你当年怎么忽然转了性子,你从前并不是很喜欢我,但从南麓山回来后就乖了许多……竟是这样。”
草叶,也没有从前那样多的侍女,侍奉的基本都是穿着紫袍子的小弟子。
“宗主公务繁忙,两位贵客稍等。”领路的小弟子匆匆跑出了门。
“成曦他现在穷的很。”李景倚着位子同成蹊说悄悄话,“从前我最穷,现在该是他最穷了。”
成蹊瞥了李景一眼,无奈扶额。
片刻后,车轮骨碌碌的声音压过来,成蹊看见庭院侧,一个深紫的人影被推过来,还未靠近,就听得对方微沉的声音,“你不是放狠话说死都不见我么?怎么?现在想死了?”
他垂下了眼睛,却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还有沈夫人,她当初……”成蹊话说了一半,成曦抬手示意不必再谈,“母亲的路是她自己选的,这座牢笼困了她太久,至少此后,她自由了。”
李景将成蹊的尸首交还给成曦,他着人将尸首运往祠堂,弟子推着轮椅带着他往前走,成曦走了一圈又停下,他看着厅堂中站着的成蹊,侧头,“母亲的墓被我迁了出去,她从前很喜欢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叫母亲,叫声姨母也没关系。”青年低沉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还不过来?”
成蹊:“……好!”
成曦一身春衫,他换下了常穿的一身红衣,身着齐云仙府的弟子袍,衣领处可以看见一圈绷带。
成曦从成蹊身前经过,稍微瞥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看向李景,“有什么事?”
“送你个东西。”李景从袖中取出请帖,“七月我大婚,若是能动,可过去吃杯酒。”
成曦:“……大婚?”
接过请帖,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惊讶且不自然的看着李景,小心翼翼道:“和谁?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