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平缓脚步声靠近。
关廿虽然常在机舱被噪音摧残,但他听力却格外好,他能从嗡鸣主机缸外听出来里面出问题,也算是老天给他另种补偿。
关廿垂下视线,看着出现在自己脚边影子,越来越长。
是宋九原。
“哥。”宋九原声音里带着点小心,轻柔干净。
所有人上船头个月还能聊些新鲜,第二个月开始搜肠刮肚,到第三个月,开始重复之前讲过话,再以后就是欲言又止,不知所云。
有时候讲着讲着,自己都感觉到这个事之前好像讲过,但又不确定,只好当是第遍继续讲下去。
因为他们是人,他们需要语言,需要交流。
当然。
也有例外——
白靖踢宋九原屁股脚:“你老也个吊样!”
“才不会,老也是帅老头儿!”
“切,你看看你现在就副小菜鸡儿样,你还不如人家呢!”
宋九原:“……”
算你狠。
摸胸肌,嘴里还用中文互相嚼人家舌根──
“嘿,战斗民族就是不样哈!”
“看着白不拉几还挺有劲儿啊?”
“老子要是女人,今晚就爬他被窝,指定得爽飞!”
“哈哈哈……你个变态!”
关廿回头看眼,微微颔首。
“你在这里做什呀?”宋九原靠在他左前方坡边上,小声询
关廿立在船头,身后抓斗缓慢移动着,下下,将小船里小麦抓到大船舱里。
这就是他们披星戴月,终日劳碌目。
他转过身,看向黑漆漆海面。
近处随着波浪涌动着细碎惨白光斑,像群蛰伏着妖精,觊觎着大船,妄想这浪长成气候将之倾覆。
光斑尽头延伸进无边黑暗,多像他被偷走十几年光阴,仿佛沉寂在这黑暗幽冥之中,光线照不进去,他也浮出不来……
他之前余光直留意着关廿,此刻缓过劲来突然发现,关廿不知道什时候已经离开……
宋九原在心里叹口气。
真他妈隔路啊!
撒过欢后,累回房间,值班去值班,也有爱聊留在原地,继续喝着啤酒打屁吹牛逼……
其实,能聊什呢?
“嘶……要有这两下子,在地上当鸭子傍富婆多好?跑什船啊,苦哈哈,大晚上在这举男人,太心酸。”
“咱们原儿比女人差哪?!你别说,还挺有Cp感……”
“啥屁?”年龄大船员听不懂。
“放屁。”宋九原翻个白眼:“羡慕啥?老毛子年龄大点都得发福,还会头秃……”
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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