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原心碎了一地,脑子里乱哄哄的,他迁怒着可以迁怒的一切,唯独没怪关廿。
甲板灯火通明,将关廿无所遁形的焦虑感放大,往上一层驾驶台有值班的水手,往下A层主甲板还有几个狂欢后意犹未尽的船员。
关廿感觉像被架在了半空无处可去,他扶着栏杆下到B层,楼下的闲聊声仿佛带着某种磁场,在他耳边扭曲放大,震的他有些耳鸣。
关廿从侧门进了楼道,这是机工们的住处,这一层可以直接下到机舱。
身后有人喊“老轨好”,关廿没听到,他快步下到机舱的最下层,穿过层层水密门进入舱底,光线昏暗下来,他整个人仿若虚脱般靠着管道坐下……
……
宋九原呆愣在原地,他听到关廿脚步急切,电梯都没等直接从走廊一侧的水密门出去了。
宋九原颓然跌坐到椅子上…
原来,这两个多月的靠近,一点成效都没有。
关廿没有心。
九原的嘴唇离开他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汗湿一片。
宋九原闻言眼圈立刻红了……
任谁都无法承受在表露心迹之后被如此愤怒的驱逐。
关廿没再看宋九原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心脏这样强烈而陌生的异样会产生什么后果,但是很久以前,这般反常的冷汗之后很大概率会晕倒的。
如果别人或者公司知道了他的毛病,这世上会不会再没有他的栖身之所……
主机没有启动,这里此时没什么噪音,关廿低下头抬手按压着耳朵,半晌,那种刺穿耳膜的嗡鸣终于慢慢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被宋九原亲了一下而已,多年努力克服掉的毛病又犯了。
在这个无人打扰的狭小空间,关廿终于恢复了平静,这才有精力去思考今晚发生的事情。
其实只是一件小事不是吗?
关廿这样的外形,即便再难接近也不会少了示爱的人,少年时期他还会恐惧,逃避,甚至厌学,到了大学,他从很
伊万这样说过。
可是表白也是伊万怂恿的。
这老毛子一定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想让他早日死心。
白靖也是,有病还喝酒,关廿心里在责怪他,怎么会接受他。
那些在外面公放小电影的最过分,本来喝了酒就容易失去理智,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己就是受了迷惑才冒冒失失跑来送人头……
宋九原怔忡的看着关廿。
果然。他果然没那么幸运,喜欢的人刚好能接受自己……
他想说点什么,道个歉也好。
可是张口发不出声音。
就在宋九原狼狈的想要逃离这里的时候,关廿却先他一步拿起桌上的钥匙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