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翌安恰好介于两者之间,甚至带着种超乎常人冷静和超然。
这也是为什,大学时候周远清就经常跟别人说,顾翌安这双手,天生就是为手术台而生。
思及此,周远清心里阵怅然。
直到栗色普洱填满小小白瓷杯,顾翌安向他奉上第杯茶,周远清才缓缓回神。
周远清端着茶杯却没喝,另只手抓过顾翌安右手,撩起衣袖看眼那骇人伤口,而后轻拍着他胳膊,叹声道:“不容易吧,孩子。”
热水烧开后,他轻抬下巴,指指顾翌安左手:“用那只手试试?”
顾翌安右手伸到半收回来,随后轻笑着点头,换上自己左手。
从净壶,洗茶,过滤,再到最后正式冲泡,周远清视线直落在他手上,人却有些恍惚。
他想起第次在老师家里见到顾翌安时候,顾翌安还不过是个小孩儿,六七岁样子,礼貌又安静。
只是简单几句闲聊,周远清就发现顾翌安身上带着超乎同龄人沉稳。
消失,好像那并不是笑,只不过是声轻叹。
然后,他说:“你看,这太阳啊,总是会下山。”
顾翌安心里酸:“老师”
周远清冲他摆下手,拄着手杖要起身,顾翌安连忙伸手去扶。
周远清站定后跟他说:“陪去喝杯茶吧。”
顾翌安微怔片刻,很轻地摇头,只回三个字“都还好”。
说是这说,可哪会有这容易事啊!
且不说右手永久性损伤需要经历多少次复健才能恢复到如今程度,单说训练左手灵活度,硬生生把自己练成左利
那时候周远清就笑着对顾景芝说:“老师,看您家这孩子,可天生就是拿手术刀好苗子。”
顾景芝当时已经到风烛残年,对自己小孙子自然是很解。
他未置可否地笑着,冲周远清说:“那以后就把他交给你,让他认你当老师。”
当时顾翌安并没有意识到,那天,顾景芝看似玩笑般句话,其实是师徒二人心照不宣默契,也是对他后来学医之路场托付。
做医生,太感性不行,过于理性也不行。
顾翌安依旧扶着他,应声:“好。”
无论东院还是西院,周远清办公室直都是在。
不仅如此,后勤还交待清洁阿姨每天去打扫,所以推门进去,里面尘不染,干净整洁,甚至还能闻到丝安神檀香木味道。
周远清从柜子里取出整套茶具,还有存放普洱茶盅。
顾翌安主动坐到沙发正中泡茶位置,周远清看着他笑笑,倒也没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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