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清却抬起手,摇摇头。
他俩说话时,俞锐正对着周远清,别说他细微表情变化在强烈阳光下根本无处可逃。
哪怕他低着头,或是转过身
视线相接,周远清沉吟半晌,低声问道:“为什不跟老师说实话?”
俞锐倏地愣。
“不想出国原因,还有基因检测事,”周远清顿顿,再次重复,“为什不跟老师说实话?”
俞锐抿抿唇。
松开后,他故作轻松地笑笑说:“不是不跟您说实话,要说您还得惦记,何况这也不是什大不事。”
老教授却不甚在意,坐到沙发上,温声问他:“感觉怎样,好点吗?”
“好多。”俞锐调整好输液管,靠向床头。
“好就好,好就好。”周远清杵着手杖,点头重复着。
他说话声音放得很慢,带着点浅浅叹息,微微还有些沉,像是含着无尽感慨。
可细听之下,除感慨,好像还有许多其他说不清道不明情绪。
比家人在起更重要。”
——
周远清也来。
他来那会儿,病房里也没别人,俞锐举着输液瓶正想去卫生间,但因为动作不便,手背针管里血开始倒流,瞬间将输液管染红大截。
老教授进屋看,赶紧放下手杖,接过他手里输液瓶,还扶着他手说:“你别动,帮你拿着。”
周远清沉默着没出声。
但这样沉默持续久,俞锐心里也不太好受。
他不说就是不想周远清跟着担心,无法解决问题,说出口也只有深深无力,不仅无济于事,甚至还会加重对方心理负担。
既然如此,他何必要说呢。
“老师——”俞锐再度开口。
俞锐偏过头,于是将视线缓缓聚焦,落到周远清身上。
沙发背对窗户,周远清坐位置正好背光。
春末夏初季节,正午时分,落进屋里太阳便渐渐有些刺眼,以至于他并不能将周远清表情完全看清楚。
“老师?”俞锐试探着叫他声。
周远清轻抬眼眸。
“老师?”俞锐微有些惊讶,“你怎来?”
“来看看你。”周远清边说,边扶着他往卫生间走。
每天不停在挂水,俞锐是真有点急。可再急他也不敢劳烦自己亲老师,于是拧着身子,想把输液瓶拿回来。
周远清拍开他手,没让他碰,还跟到卫生间,搞得俞锐哭笑不得,尿意差点没给憋回去。
平时上厕所,就算是老院长老教授,俞锐都不让跟。这回被赶鸭子上架,俞锐出来时脸都隐隐泛红,怎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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