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目光相视,浅笑相迎,彼此伸出手,交握处,那刻,忽然会心笑,原来他(她)手心也滚烫里微有湿意,原来他(她)也和般紧张。
他们指尖相触刹那,欢呼声直震九霄,“良姻天赐!百世携手!万载同步!”
乐声也在欢呼落下那刻响起,那样喜庆吉祥,是曲《鸾凤和鸣》。
他们携手同行,走过那撒满各色兰花,清香四溢花河锦道,走过那些跪地欢呼臣民……彼此手直牵着,手心直都温热着,偶尔侧首相视,偶尔目光相接,偶尔浅笑相递……似乎可以直这样走下去,只是……路有起点便有终点。
“这是息风台。”
见风惜云怔立不动,眸光似落在轿上,又似穿越轿子,脸上神色竟无法辨清是欢喜还是平静,良久后,才见她微微启唇,似想说什,最后却又是无声地闭上,可那刻,任穿云却仿佛听见她心底声深深,长长叹息。
“穿云曾说过,当青王驾临雍州时,家公子必以十里锦铺相迎!”任穿云忽然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道出昔日两人在北州初会之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风惜云眼睛,似想从中窥得什,等半晌,却什也没有,不由微微失望。
风惜云脸上慢慢绽开朵淡而优雅浅笑,目光落向长长花河锦,道:“十里锦铺,十里花河……你家公子实在太客气。”声音平缓无波,却又其意难测。
她走向那乘玉轿,早有宫女挽起丝缦,她坐入轿中,双手落下,掌心是展开凤翅,微垂双眸,只听得轿外有声音响起,“青王起驾!”
玉轿稳稳地抬起,不快不慢地往王都而去,沿途是山呼相迎雍州百姓,路踏着艳如火,洁如雪花河锦道,闻着那似能沁心融骨兰香,手心处阵冷阵热。
脚下停步之时
仿佛过世,又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心头生出奇异感觉,她睁开眼睛,透过薄薄轻纱,清晰可见,前方高高城门之下立着人,高冠华服,长身玉立,临风静然,那样高贵而……遥远!
玉轿停,风惜云抬手,掌心微湿,她深吸口气,然后轻轻吐出,微微握拳,然后松开,平静心绪,抬首踏步走出,轻纱在身后飘飘落下,带起丝凉风,背脊微冷。
“臣等恭迎青王!”
黑压压跪倒片,山呼海啸般恭贺声里,唯有那道墨影依旧静立着,墨底银绣华服衬得他越发雍容而……深不可测!
他们移步,前走,不短距离,彼此却觉得,似乎辈子也走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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