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谁。」他不知道要去往何处,也不知自己有什留恋。他在雨城中待时间最久,也许是几十年,又或者是更加长远时间。
所以他方才什也说不出来。
裴策静默地
胖鬼喜怒全在脸上。他如何感受不到自由朝他奔涌而来,竟感动地扑通下跪在裴策面前,哐哐磕两个头:「感谢您恩赐!」
大头鬼也慌乱地跟着伙伴跪下,虔诚地叩拜下去。
蝴蝶穿过雨幕飞回来,蹁跹于裴策身旁。而后,它们收到主人指令,缓缓飞到鬼魂们面前,褪下周身火焰涌入他们魂体。
原先被囚困数年、虚弱魂体以肉眼可见速度丰盈起来。
「早些入轮回吧。」裴策声音轻缓。
不善言辞,只能在胖鬼说话时不断点头表示赞同。
裴策当然知晓他们没有恶念。不然,他也不会纵容他们留在简书附近。
「离开雨城后想去何处?」他声音温和而慈悲。
胖鬼眼睛亮,强压住心中欢喜,语气轻快答:「想回家里看看!这多年过去,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最初做鬼时候留恋人世不愿意走,现在看淡,要是他们都好好,就放下心早些入轮回……」
大头鬼听胖鬼说完,鼓起勇气看裴策眼,小心翼翼说:「、想,给,妈妈,说声,对、对不起……」
他在轮回之路徘徊很长段时间,见过许许多多从他身边经过虚影。生时无论带着何种执念,重入轮回都会忘却。
神明力量会护他们路周全,也算是成全段短暂缘分。
两只鬼魂谢又谢,离开前看向起困在雨城多年瘦长鬼影。
「再见啦。」挥挥手,朝着心中所念之地飘去。
瘦长影子感受着蝴蝶入体澎湃力量,怔怔看着昔日同伴离开身影,直等到那两道影子再也看不到,他才又拘谨地看向裴策。
说道这句话时,他将脑袋埋下去:「生、生出,这个,孩子……让她,受苦……」
透过鬼气包裹,裴策眼中这个鬼魂脑袋只是比常人偏大些罢。他模样年轻,因为偏大脑袋显得有些木楞,眼神总是怯怯,就像他话语般毫无底气。
许是生下来便和寻常孩子有些许差别,让他直都自卑又胆小。
裴策耐心听他们说完,指尖才飞出几只灰金色妖异蝴蝶。燃烧蝴蝶穿梭在雨幕之中,封印着恶鬼阵法深埋于地底,再由灰金色火焰快速灼烧消融。
明明还是同样天空,在封印焚烧殆尽之时,天幕却显得格外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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