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林翊轻轻地叫他。
“嗯?”黎承睿握着电话,放柔语调问,“怎啦?”
“你不开心?”林翊天真地问,“听见叹气。”
“没。”黎承睿抬起眼,看他窗,依稀仿佛能看到人影,他想象着电话那端人,隔着虚空触摸他洁白脸颊,哑声说,“你乖乖,就不会不开心。”
“不开心记住吃云吞面。”
“没,”林翊顿顿,用比较低声音悄悄地说,“今天难。”
他语气中不自觉抱怨令黎承睿笑,“难啊,你有用功吗?”
“有,”林翊轻轻地说,“但不会做。”
“那就放着,过两日睿哥教你。”黎承睿柔声哄他,“饿不饿,有宵夜吃吗?”
“妈咪有打包点心。”
得自己大概是疯,心情宛若赶赴战场战士,忐忑而兴奋,充满忧伤却无比激昂,他想这世上是有很多人,他是要为他们而活,比如自己父母,比如自己家人弟兄,可只有个人能让他甘心赴死,只有他个人。
风很大,刮这大风通常意味着会下雨,会降温,秋意在这个都市从来不是点点渗透,而是疾风骤雨,突如其来。黎承睿站在林翊楼下,风吹得他外套啪啪打在身上,他这才意识到,这样天气,他怎可能在楼下偶遇他男孩?哪怕林翊真下楼来,他见着,大概也会第时间把他赶回家去。
空气不好,会诱发哮喘,季节轮换,也会诱发哮喘。
他怎舍得?
黎承睿搓搓脸,抬头看看林翊窗口,窗户紧闭,透出些光来。他想上去,可这个终点林翊母亲应该在,他这贸贸然上去,能糊弄得个呆小子,但却无法糊弄个母亲。
黎承睿无声地笑,点头说:“好。”
“到时间冲凉。”林翊说,“拜拜。”
“拜拜。”
黎承睿挂电话,想起
“天气变冷,你有没穿多件衣服?”
“嗯。”
“按时睡觉啊。”
“嗯。”
黎承睿时梗住,骤然涌起千百句话想对他说,想告诉他今天自己心情,想告诉他程秀珊跟自己分手,想跟他说,这多年来自以为是个好警察,是个好市民,可今晚才发现自己很失败,很失落。
算,黎承睿叹口气,掏出电话,拨通林翊家。
响没几下就被接,电话里传来林翊呆呆不带起伏声音:“喂,找谁啊?”
“翊仔,”黎承睿笑,只是听见他声音,却由衷感到高兴,“是,睿哥。”
“睿哥,”林翊声音稍微有点亮色。
“乖,功课做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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