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止移开面前的刀叉,漂亮的眼睛低垂着,淡淡道:“觉得烦,剪了。”
他的头发剪短了。
原来的发型微长,乌黑柔软,显得人很乖,刘海偶尔需要用发夹夹住,不然会遮眼,顾萌还记得他的发夹是水晶樱桃的款式,颜色很圣诞系。
可是现在,男生的头发剪得碎而短,刘海像狗啃的,放一般人身上可能就毁了,但唐止不一样,架不住颜好。
新发型突显了秀致的脸部线条,五官的艳丽根本藏不住,整个人看起来比从前清爽利落了许多。
“うそつき。”
(说谎……)
低浅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空荡荡的,尾音颤抖。
*
第七天的早上,唐止走进餐厅时将顾萌和恩瑾吓了一跳。
房门再次关上。
唐止从枕头下抽回手,翻个身仰面躺在床上。
他抬起左手手腕,将宽松的袖口向上推,露出整段绷带。
绷带上有两幅简笔画,一副是两个小人在打架,一副是两个小人在亲热,画得惟妙惟肖,瞬间勾起了关于那晚的回忆。
月色、雪色、薄晔的笑颜。
濡湿。
唐止回不过神来地看着面前人,清丽的眼眸里含满泪水。
顾萌蹲在床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小心翼翼道:“睡睡好可以吗?你这样趴着睡一夜会不舒服。”
唐止抹了把眼睛,侧过头朝向另一边,说话时鼻音很重:“我没事。”
过了半天,又补充一句:“谢谢你。”
因为是自己随便剪的,层次凌乱,不加修饰,反倒显
顾萌左手端平底锅,右手的锅铲上躺着一片煎蛋,正准备放在恩瑾的餐盘里,看着走进来的唐止迟迟忘了动作。
恩瑾一手握杯子,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视线不断在唐止脸上扫来扫去。
“咳咳……”顾萌轻咳两声,放下平底锅,无措地在围裙上蹭掉手汗,问道,“Candi,没事吧?”
唐止抽开椅子坐下,面对眼前的早餐,安静地摇摇头。
顾萌提醒:“你的头发。”
怎么可能忘掉。
简笔画的旁边,是薄晔的笔迹,写了两行火星文。
“薄晔爱唐止”。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唐止看了半天,将小臂搭在眼皮上方,贴着绷带。
顾萌见他这样不禁头疼,又看到他的左腕,尝试去触碰:“你手腕的伤口好了,都六天了,绷带缠久了伤皮肤。”
不等他碰到,唐止更快一步收回手,渐渐藏在枕头下方。
他低声道:“不用管我。”
顾萌无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起身,调低了立灯的亮度,道:“早点休息,睡不着随时叫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