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沙,轻飘飘,“他明明不傻,很多事情点就通,所以他是真不信。”
他看向墓碑,用拇指蹭掉上面灰,笑着问:“对不起谁啊?”
风过林梢更显寂静,夜彻底沉下来。
他想起些过去事情。
在七八岁时候被祁家送到乡下爷爷家,老人家不喜城市喧嚣,找个好山好水地方颐养天年。
他把束花放在座墓碑前,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疲倦。
墓碑照片是个女人,仔细看和陆以朝有几分像,这是陆以朝母亲。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跟谁较劲。
像在用行动证明自己说话,陆以朝不信他敢来看,他偏要来次。
幼稚、偏执,也没人能看到。
祁砚清也觉得好笑,笑几声,眼里却更空洞,“还真不记得。”
“去北鹤墓园吧。”他说。
下班高峰期,人和车都堵得厉害,路灯亮起来,街边商铺广告牌陆续闪着灯。
祁砚清盯着外面灯看,看久觉得眼睛疼,微微发热。
可他闭眼就想到陆以朝眼神。
陆以朝手猛地抬起,带起阵风,最终也没打下去。
在冗长沉默中,两人僵持不动,像是谁先动下谁就认输。
祁砚清看着陆以朝眼神,毫不掩饰厌恶,浓烈恨,还有……失望?
陆以朝松开他肩膀后退几步,气得头疼,眼都不想再见他。
“祁砚清你但凡有点愧疚,都觉得你还是个人,现在你冷血像个疯子。”
他记忆有点模糊,就记得那天白繁给
祁砚清蹲下来,低着头,半长发丝从肩头滑落,挡他侧脸,他摆弄着面前白菊花,过很久才抱怨句。
“你儿子好难管。”
照片里女人在笑,但黑白照贴在这里,如何都只会让人觉得冰冷。
祁砚清点支烟慢慢抽,轻薄烟雾在夜色中飘起,很快被风打散。
烟蒂快烧到手时候,他垂眸在地上摁灭,丁点火光也没。
快到时候,他临时反悔,“不去,掉头。”
“啊?这都快到。”
“停车。”
司机莫名其妙,收钱停车让他走。
半个小时后,祁砚清还是出现在墓园。
祁砚清目光微颤,勾着嘴角像在笑。
饭最终还是没有吃,祁砚清从陆家离开,上辆出租车。
司机听他迟迟不报地名,“小伙子去哪啊?这可是已经开始打着表啊。”
祁砚清眼里晃过瞬茫然,嘴微微张着,“去……”
司机笑起来,“闻着你也没喝酒啊,家都忘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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