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不容他敷衍过去:“何况,也实在好奇。这山下俗世,有谁竟能绊住你?”
避无可避,索性以佻达从容迎上去。沈遇竹浅笑着与他对视,道:“是为谁,洧洧,你当真不知?”
秦洧斜睨着眼望过去:“原本以为知道,今日见,倒有些糊涂。”
沈遇竹忍着笑,别过头去。秦洧似真似假地叹息道:“青梅竹马比不上奇兵天降,巧笑倩兮倒不如疾言怒色,这世上事,怎说得清呢?”
沈遇竹终究搪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华轩对敝舆竟有妒羡之心,锦绣对粗褐倒有自惭之意?秦洧啊秦洧,你何苦这般妄自菲薄?若不是知你甚深,真差点要信你!”
秦洧笑道:“只怕你是知还不够深,否则,你哪里舍得?”
他双黑白分明剪水瞳,淙淙地抚荡着沈遇竹面颊。但却因太过专注,倒显得不似真正有情。沈遇竹坦然受之,但笑不语。
两人这边旁若无人地轻颦浅笑、絮絮低语良久,沈遇竹才牵着秦洧手,殷殷引他入室,想来是要秉烛夜谈,好好地叙番旧。仿佛已忘远远被撂在旁雒易。
雒易语不发地站起身来,掸去衣上尘灰,独自转进偏房。
*华轩、敝舆和锦绣、粗褐对比,出自《墨子·公输》:子墨子见王,曰:“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糠糟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王曰:“必为有窃疾矣。”意思为:墨子先生拜见楚王,说:“现在这里有个人,舍弃他自己装饰华美车,邻居有破车,却想要去偷;舍弃自己华美衣服,邻居有件粗布短衣,却想要去偷;舍弃自己好饭好菜,邻居只有粗劣饭食,却想要去偷。这是怎样个人呢?”楚王回答说:“这定是患偷窃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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