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感觉到时温窸窸窣窣靠过来,小声问他:“头疼吗?”
“嗯,”万重为闭着眼,很轻地哼声,声音先于意识发声,“疼。”
“那给你揉揉?”
他只知道这几天万重为很忙,不常在家。就算婚礼是为敷衍万行川和外界,那也是万家婚礼,在平洲城热议者众。有很多事平叔拿不准,时温也做不主,只好给万重为打电话。万重为只撂下句“你看着办”,简直要把平叔为难死。
卫生间里水声传出来,时温想想,去楼下端碗热汤上来。
万重为洗完澡出来,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刚做完事,心里压着股怒气,往常这时候是要和祁望去喝杯缓缓,但明天还有婚礼要办,只能回来。
时温站在床边,穿着浅灰色纯棉体恤短裤,头发软软地耷在额头,刚才脸上惺忪睡意已经没,看起来无害又简单。
定完最后几个细节,送人离开后已经夜里11点多。
已经打好几个哈欠时温被平叔催着上楼睡觉,但他又磨蹭会儿,还吃点宵夜。平叔知道他在等万重为。可是眼看着快凌晨,万重为也没回来。
时温洗澡,又盯着挂在卧室里礼服发会儿愣,才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万重为进来时候,时温立刻就醒。
他今晚心里有事,又有点不安,等人不回来,怎可能睡得踏实。他坐起来,揉揉眼,对着进来人咕哝句:“回来?”
他似乎有些担心,关切眼神毫不作假。
“有鸡汤,你喝碗好不好?”时温捧着碗,走过来点。
万重为心头那点怒气突然就散。
碗热汤喝下去,他紧绷晚上肌肉舒展开,身上那股气压也随之降下来。时温立刻感受到,脸上带笑:“快睡吧,明天也要累天呢。”
万重为便去关灯,上床。
小客厅里照例开着盏调到最暗落地灯,对进来人来说有点模糊,但里面人却不至于刺眼。
时温看着万重为从暗处走进来,穿着身深色衬衣西裤。可能是没想到时温还没睡,万重为没再往里走,停在卫生间门口,只淡淡说句:“以后早点睡,不用等。”
“你饿不饿?厨房里有宵夜,去给你拿。”时温刚睡醒,反应有些慢,没发现万重为隐在暗影下脸色有着几分不耐和阴狠。
万重为又说句“不用”,便推门进卫生间。
时温愣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万重为是有点不太高兴。至于为什不高兴,他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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