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在处理工作间隙常常短暂走神,在财务总监语速极密数字轰炸下,仍然能抽出三分之精力去思考医院里人吃饭没,今天有没有说话,是不是被护士推到楼下去透风,穿少不少,会不会感冒,诸如此类。
他曾经试着把自己反常归结为太累,但不是,就算他刚睡醒起来,他也会想。
穿衣服时候想,吃饭时候想,在花园里看见已经凋零那些花草时,这个“想”便达到巅峰。于是他分钟也坐不住,但外表还算沉稳,淡定地安排司机送他去医院。再到后来,他就干脆住在医院里,和时温病房墙之隔。
出院前晚,万重为决定和时温谈谈。
他们双方有互动交谈还止步于半个月前两人在洛水居分别前,止步于时温去西郊温室、万重为去上班那个平常早上。时温被他抱着,打趣他“舍不得啊”,而万重为没有回答,只说两个字“走吧”。
病房很快就只剩下时温个人。他躺在病床上,刚刚换过药手指隐隐作痛,不过能忍。自从醒来之后,他就直都在忍。
这栋病房楼只有五层,时温就算住在最高层,也能清楚看到楼下花园里站那个人。
万重为穿着剪裁合体黑色大衣,立在棵树下,周围是堆红红绿绿圣诞装饰,有点违和。他手上点着支烟,烟头明明灭灭,微垂着头,动不动。
时温怔怔看会儿,闭上眼。
万重为在楼下站很久,接个工作电话,具体说什他记不得,感觉最近脑子里很乱。这不是个好状态,做出判断可能失准。这在他这些年工作中从未有过。以至于他挂电话之后又回想很久,自己刚才是否下过错误指令。
从出事到现在,万重为从未给出过解释,而时温也从未问过“为什”。
——他
他最近心不在焉连祁望都感受到,甚至委婉劝他休息两天——在此之前,他已经连轴转两个月,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
但他没法停下来。因为停下来就会去想个不该再让他分神人。
他试着问自己对时温是什感情,答案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有同情,有愧疚,这对开始就抱着不良目结婚万重为来说已经很难得。这些情绪由来不知所起。万重为想,大概是时温对他太好,结婚之前对他孺慕和喜欢,结婚之后对他全身心信赖和关切,都是实打实地付出全部真心。
但对于万重为来说,他理不清自己偶尔难过与不适点在哪里,但肯定和时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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