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做完治疗后反应太大,感觉五脏六腑都不在原位,连呼吸都带着股眩晕恶心冲动。
时温再次费九牛二虎之力架住他,两个人磕磕绊绊上楼。进房间,时温把万重为放到他折叠床上,然后去卫生间想拧块热毛巾出来。
万重为坐在休息室沙发上,垂首闭着眼,嘴唇发乌,连睁开眼力气都没有。
时温蹲下来问他:“很难受?”
万重为发出很轻点声音回应他。
时温看眼手表,他下午还要去趟研究所,时间不多,如果现在回去将将来得及。
他们是坐公交来,现在看万重为这个状态,别说坐车,站起来都很困难。时温有些焦虑,打开软件叫个车,然后又问他:“还能走吗?”
道理他懂。就算万重为再怎对不起他,再怎真变成傻子,他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往人心里扎刀子。
这无关他对万重为态度怎样,而是他本性如此。偶尔露出獠牙,还没咬人,自己就先觉得愧疚。
阿温总是善良。
万重为因为句“不傻”又开心起来,把菜往时温跟前推推,又把肉都夹出来放到时温碗里,目光灼灼地盯着人吃饭。
时温埋头扒饭,不再理他。
万重为用力深呼吸几次,尝试着站起来。他快速瞥眼挂在正对面墙上时钟,似乎很怕耽误时温时间,气息很不通畅地说“走吧”。
时温连拖带抱把万重为弄出医院大门,满头大汗。这简直就是他这些年来干最重力气活儿。
两人终于上车。万重为直接躺在后排座位上,时温有点不放心,也跟着坐进后排。万重为很自觉躺到时温腿上。
他呼吸有点重,紧皱着眉眼,看起来很不舒服。时温忍不住跟着他呼吸走,不会儿竟也产生呼吸困难“感同身受”起来。所以对躺在腿上行为没追究。
车开到楼下,万重为努力尝试着自己走路,但很难。
周六早,时温收拾好东西,带着万重为去另个区做高压氧治疗。这是褚冉早就从网上预约好疗程,只需要每周拜托时温带万重为去次就行。
时温等在治疗室外,处理两个工作邮件,又接个电话,等到医生出来,想想还是跟上去。
医生说病人恢复良好,但具体什时候彻底恢复说不准,毕竟大脑是个精密部件,不像断骨再生,没有明确好坏标准。
医生临走前又说,不过高压氧治疗副作用对病人越来越有大,最好关注下。
直到看到万重为脸色,时温才知道医生口中副作用大到什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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