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眼见远处有几匹马朝这边奔来,忙伸手想将平安拉入小巷,手刚触到人,平安举着刀就是一个猛回头。
两人都吓了一跳。
平安的双眼通红,握刀的手因兴奋和紧张交织,微微发抖,他弓着背,浑身肌肉紧绷。
“快,有马过来了,先避一避。”李逸语速极快。
无论是乱军还是滇南王军,能骑马的不是精锐骑兵,就是将领,平安那点三脚猫功夫,遇上哪个都是死
赵渊动用血脉力量所救的人是谁,事关重大,正是牵制肃王的一手极重要的棋,是定要查个分明的。
赵深面上不显,转而商议起攻城的事。
至此他已再无后顾之忧,便下了决心道:“尽快攻城,朕想要看着你拿下京师。”
赵深心智坚毅,此刻已接受了自个儿病入膏肓的现实,直接放弃了亲临指挥的可能,转而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尽快拿下城池,可以趁活着的时候入主禁宫。
死也要死在大承殿上。
赵家,算上赵深,已经要求赵家送了三代世子进京,只是恰巧这一代是双生子,赵家自两人出生就瞒了下来,三年向朝廷报生了两子,弄成前后出生的假象。
后来,赵家更是送了赵渊去京城顶了赵深为质,赵氏既早有异心,赵渊在那些年里自然是被默认为可以牺牲的棋子。
只是他运气还不错,得了契机,活着回了滇南。
赵深已知晓弟弟不再是威胁,却还有一事要问,“那人是谁?”
赵渊俯下身跪低,“恕臣弟不告之罪。”
赵渊终于等到了皇帝发兵的话,他毫不迟疑立下军令状,“后日午时,请陛下銮驾进宫。臣弟必不负陛下所托!”
赵渊下令开始攻城时,已有了决断,他一旦下了决断,心底所有的疯狂念头便止息了,心绪反倒平静得像一泓深潭。
两天后,京师一月内再次破城,这回涌入的不是散乱的农民军,而是军纪森严的滇南王军。
只是城中比当日乱军破城还要乱。
平安手里提着刀,身上溅得都是血,连杀两人后,往日温和瘦小的人,爆发出惊人的戾气。
赵深头疼地看了看胞弟,知道他是不准备说了。
赵深思前想后放弃了追问,他心知这个节骨眼上不可用威势逼得赵渊太紧了,他的珩儿日后还要和叔父好好相处几年。
军权朝政,都需要赵渊握紧看牢,理顺整肃个几年,也帮着珩儿压一压他的其他几位皇叔。
历朝历代,有一个位置,从来比皇位更叫人寝食难安,坐立不得,从古至今,亦少有善终。
赵深便是要将弟弟摁到这个位置上,还要他尽心尽力为珩儿谋划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