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弱冠就不能开府自立,没个自立
如今为这些人奔走事,巨细都落到陈伴伴和他两个徒儿身上。
李逸是遭难,而受太子牵连众多亲旧,家破人亡也不在少数。
单就京里,能顾得上,有获罪下狱,要想法死罪改流刑,流刑改别判;有孤儿寡母,不能眼见着饿死;还有那些更凄惨内侍仆役,哪怕能保住命也好。
李逸能动用银子,大部分都用在这上头,如今已所剩无几。
陈伴伴立在案旁,见李逸勾出长长串名物单子,就知道这是要叫他偷偷拿去当。忍不住道:“殿下好歹留着些自用,总不能不顾体面。”
故。吾料子龙必不弃。”
赵云当时何止是出事故,他自四更路杀至天明,到处寻不见刘备,于千军万马中几度往返,最终倒救出简雍、糜竺、甘夫人和幼主刘禅干人等。
月过中天,李逸才说停赵子龙单骑救主,茶都续几回,早已无味。角落里,平安困得只打瞌睡。
不过半大孩子,因心跟李逸,近来着实吃不少苦,念及此,李逸便不愿再去唤他。
窗外秋风飒飒,早有桂香飘落屋中,李逸捻起几朵散在桌上金桂,投入茶盏,香气馥郁,弥漫而开,倒比清茶尝着更甜。
李逸笑道:“哪还顾及得什体面,能过得去就行。如今是哪都要用钱。学里束脩杂费,给学宫吏打赏,这些还都是小钱。大病场用去药费诊金,只怕能压垮个小富之家。
再有调养病体,不得不当心吃食,自糕饼点心,到粳米薪炭,没有样不是银子。”
陈伴伴心下黯然,过去百样事都有人上赶着给太孙置办齐整,还尽挑最好,现下是什都要使银子。
甚而是使银子,还不定能办成事,更不用说不给银子。
殿下每月只守着那些禄银进账能有多少,新帝不克扣李逸爵位银子就不错,哪里还有什封赏。
赵渊瞧着李逸,思绪还沉在故事中,眼前人于静夜如谪仙临驾,将这子时深宵衬得青烟薄障,越发如梦似幻。
第二日午后,李逸没能补上觉。宫里陈伴伴来,寻李逸商讨银钱事。
李逸搬入泮宫时,宫里名义上给留间东宫旧屋,李逸便借此机会把照顾他多年陈伴伴留在宫内,将尚余财物看管起来。
这才从云端落下,李逸就再不能视金银为粪土。
广华帝去后,新帝忙着清洗太子系余党,李逸还未缓过神,就开始忙着救济亲缘和东宫旧属,不少人只因忠心耿耿而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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