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徹上前,用掌力推开皇帝后颈,温热指掌覆过皇帝肩颈,酸乏消解,赵珩闭着眼,轻轻吐气。
“说吧。”
韦徹便低低地道:“国公爷不仅是为让陛下保住手里凭仗。李逸前头遇害事,至他也彻底断,就算摄政王再查,也落不到娘娘身上。娘娘无虞,切也还在陛下掌控。”
赵珩长长叹口气,只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次日早,皇帝让传出话去,定国公夜发急症而逝,又问礼部拟忠勇谥号。
见来銮仪卫,周义挥手让空出道来,层层兵士分侧退开,韦徹穿过乌压压片,看到躺在那儿人。
定国公手握长剑,死在这个雨夜。
沈殷竟然死。
韦徹几步走到肃王身边,只看尸身眼,就明白沈殷是自裁。
他闭闭眼,时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滋味。
兵败景王,亦差不几分。
眼看皇帝即将亲政,却什助力也无,若此时再失手中唯凭仗,孤儿寡母还拿什对付狼子野心。
陛下和娘娘绝不能失此凭仗!
电光劈开夜空,沈殷苍白着脸,猛地声大喝,拔出剑来……
韦徹急驰赶到时,除他领着人马踏过水塘声音,腰间佩刀摩擦响动,定国公府前,再无它声。
赵渊已经转身,离开前,又停停步子,对韦徹道:“沈殷虽要杀,对陛下倒是尽臣子忠勇。他既已自裁,本王无意清算他家眷。”
韦徹点点头,有摄政王这句话,大理寺刑部便都会放手不究。
赵珩静候到下半夜,从未想到会等来这个消息,他疲累地挥走众人,听韦徹点滴将这夜漏所有事补上。
直说到天将明时,韦徹看看皇帝,欲言又止。
赵珩撑着昏沉头,向韦徹伸伸手。
府门内,夜雨中八宝琉璃灯还有几盏未曾湮灭。
韦徹挥挥手,銮仪卫兵分数路,自廊庑,中庭,东西跨院直入定国公府。
路上,到处是尸身,有挂在游廊抄手上,有横七竖八卧在各屋内,有死不瞑目倒在庭院中,还有角落里为数不多活人,伤口狰狞,喘息着不知能否挨到天亮。
雨势如此之大,却还不够冲刷满府血迹,残灯烛影下,叫人生出不似人间幻狱。
韦徹跨过二门,肃王已经下马,正立在最前空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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