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博士是早就知道。朕还以为,皇叔断然是不肯认。”
李逸闻言轻笑笑,道:“逸也不愿认他。”
赵珩还从未听李逸谈过赵渊,顿生兴趣,“哦,这是为何?”
李逸沉吟道:“陛下知道前朝崇德太子是如何殁吗?”
“朕听说是得急症。”
赵珩见李逸行来,两鬓微沾些晨露,玉面清冷,越发衬得他那双鹿目深湛,如泓秋水。
“博士,朕见你桌上有窨制金桂茶,就让他们泡些来尝尝。”
李逸行礼,侍立在旁,皇帝还是贯称他博士,并未改泮宫时称呼。
他温和应道:“逸想起些旧日之事,就自个制些。陛下若觉得好,剩让他们都带去。”
“清香怡人,性温散寒,朕很喜欢。然君子不夺人之美,让他们给朕另制就是,博士这儿,朕在这院里喝着才别有滋味。”
李逸从未想过十多年阔别后,他会重回东宫,且还是在这样处境下。
晨起微寒,文华殿前红叶落满前庭,几个直殿监小宦正在清扫,树叶扬起刷刷声,驱散宫室空寂。
李逸踱步走来,正值庭扫人忙避到旁给他行礼,李逸朝这群十来岁孩子笑笑。
仿佛庭中四时百花俱在霎旋开,寒秋瞬至暖春,熏风拂面,看得众人心神恍动。
李逸刚要转身离去,有个小宦着急唤声,原是叫他当心脚下。
李逸道:“听闻,滇南有数种奇毒,中毒者完全如病亡,而杏林圣手不能察辩其丝毫。”
赵珩听这句便不再言语,只低头继续饮手中桂花茶。
李逸
李逸便不再言语,亲自给皇帝续茶。
皇帝又喝几口,叹气道:“这几日皇叔急着问朕要人,前儿又叫韦徹吃不少苦头。”
从诸王到沈家,如今怎得又惹上韦徹,竟把皇帝心腹也给得罪。赵渊如此猛进,李逸不由得替他担忧,时又不便答话,只静静听皇帝往下说。
“当年在泮宫和博士同窗,其实是肃王。”
皇帝突然出声,本想在李逸眼里看到些惊讶,却发现他面上平静得很。
松柏合围左径,多时未有人走,路两侧俱已生出细密青苔。
物在人事非。
只在东宫内走动,不出宫门,皇帝并不会为难李逸,还嘱咐下头要礼遇这位前太孙,应器物膳食比照皇妃用度。
只是过去寝宫是不能再住,李逸暂居至西侧厢宫中。
回至住所时,李逸远远就见几个内侍立在门前,等快步到跟前,通传小宦扯着清亮嗓子道:“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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