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黎明打开顶灯向外张望,吃惊,居然又见面。徐远航也觉得邪乎,明明是自己相亲日子,倒像跟这个放高利贷有某种不解之缘似。
“你怎麽?”
“腿伤犯,没法开车。”燕黎明脸色苍白,嘴唇点血色都没有。徐远航尽管不喜欢他那份从事“短期民间借贷活动”职业,可毕竟还算欠着人家个小人情。
“你坐边上去。”他习惯性地皱着眉吩咐。“送你去医院。”
“麻烦你警官。”燕黎明费好大劲儿挪到副驾驶位子,礼貌地点头致谢。
大家挤在起。回想起来今天相亲过程还算愉快,姑娘有点像自己妹妹,傻乎乎还带点娇憨。不过自己也够二,他搓几下冰凉胳膊,好在钱和手机都放在裤兜里。不多时回家公车来,徐远航跳上去找个临窗座位坐下,轻舒口气。
感觉像完成任务样。
雨越下越大,司机小心翼翼地盯着前方缓慢行驶。徐远航就坐在他后面,在雨刷器来来回回之间,职业敏感让他觉得前面有辆车不大对劲儿——开得比公交车还慢,后来索性打着指示灯慢慢靠着路边停。
这段路是不准随便停车,摄像头日夜拍照。开始徐远航以为是车坏,但司机直没见下车,车里也没有开灯。
“师傅麻烦靠边停下。”犹豫下,徐远航还是决定去看看。司机刚要说没到站呢,看到他悄悄出示警官证。瞟他眼,把车平稳地靠在路边。
“你怎知道是警察?”徐远航浑身被淋得湿漉漉坐进来发动车子,刚理正宗小板寸水灵灵地立着直往下滴水。
“这年头除人民警察普通老百姓没几个敢管闲事。”燕黎明不露声色地恭维着,心里却在腹诽。“看你妈那副死德性,做好事也跟掘人家祖坟似,典型雷子操行。”
“麻烦送去人民西路中医诊所吧,朋友知道怎处理。”
徐远航沉默地开着车,时不时地抹把脸上雨水。不到两三分钟功夫
“小心。”司机低声说。“出什事?要不要报警?”
徐远航心里暖,摇摇头转身下车。
燕黎明伤腿简直比天气预报还准,早起来就隐隐作痛。在阿涛那里耽搁阵子,又跟几个朋友吃完饭,车开到吉东大道时突然发作厉害起来,连刹车都踩不住。他在方向盘上趴小会儿,疼得冷汗层层往外冒。听着外面急促雨声,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叫温青过来接他。
这种鬼天气。
有人在敲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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