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和又重新把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
白桦树
棵棵掠过。
这是座很无趣城市，由于城管严格管制，中环以内已经彻底没有
小商贩摆摊夜市。
每辆车像是乐高玩具里模型，被死死卡在轨道上，每日定时定点地穿梭在
“
载你吧，太晚。”今晚李昭，出人意料得柔和。在顾家和看来，甚至和七八年前无甚差别。
李昭车就停在便利店外车位上。
顾家和再次坐进他副驾驶，他看眼车门置物槽，那副女式墨镜依旧放在那里，没有被拿走。
他很快移开眼睛，看向窗外。
李昭发动汽车，打开电台，夜间频道里温柔女主播声音传来。
他们曾经住在同个狭小出租屋里，窝在个被窝里看过日本恐怖片。
顾家和吓得直狂骂脏话，然后又忍不住往李昭背后钻，最后硬是李昭搂着他才看完整部电影。
如今这些细节在顾家和脑海里浮现，居然也都变成掉帧幻灯片，久远得像是别人人生。
他透过面前落地玻璃，看眼两人镜像倒影。
他和李昭中间，隔着瓶冰怡宝，个干瘪牛奶盒子。
这是两人重逢之后，第次谈到以前。
顾家和竟然感觉也不算太糟。
时间或许真可以淡化很多事。
“你不是过法考
？后来怎没做律师？”李昭反过来问他。
“不是做律师那块料。”
“欢迎收听FM101.1，今天给大家带来首老歌。《关于》，来自2007年发行专辑。”
前奏响起，有布谷鸟叫声。
李昭本来扶着方向盘手，突然伸过来，按下切换键。
电台很快响起刺啦刺啦搜索频道声音。
顾家和听着音乐被打断，偏过头望他眼，想问他为什切掉。只是他看眼李昭冷冷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和六年多完全空白、没有对方参与时间。
哪怕现在贞子就从这块玻璃那头爬出来，他也没有任何理由钻到李昭背后。
顾家和想到这里，呼吸顿顿，连忙站起身。
“你要回去吗？”李昭也跟着站起来。
“嗯。”
“怎会？你法考主观题还比高三分。”
顾家和有点惊讶，李昭居然还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细节。
他摇摇头：“这种人，考试是考试，实践是实践。胆儿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气氛放松下来后，顾家和也难得跟李昭开起玩笑。
只是李昭居然真点下头：“嗯。你直就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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