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7）

“是。”陈非扬起嘴角，适当地表达自己礼貌。

“你是80年？”女子抬起头来，毫不掩饰脸上惊讶。对面男孩，不，应该说是男人，怎看，都更像刚出大学学生。

“是。”陈非再次点头，依然保持合宜淡笑

在大卖场拣选性价比最高单品也好，打电话找人安装灶台、改造电路、装网线、换老旧下水管道也好，这些不久前还有管家统安排、各有专人负责琐碎家务，并不让他觉得不耐烦，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不知从何下手，毕竟，在美国独自生活三年、近几年又数次游学法国，每到个新地方都要经历次这样过程，尤其是赴法进修那几次，由于停留时间相对较短，在采买碗筷之类日杂，即使是不接地气如他也会从务实地挑便宜简单。采购过程总是混杂着新鲜感和短暂脱离日常生活兴奋心态，来二去形成惯性，即便现在物两方都面目全非，经济窘迫，迫于生计而不得不量入为出，倒也不会令他难以接受。

无法安顿，是他心。

再早预见、再多准备、再刻意麻木，也无法消弭事情发生那刻，心灵撕裂伤痛。

在那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情感那脆弱。他向自诩理智冷静，即使在最煎熬最挣扎时候，面对亲人误解与背叛，他都能够以逻辑分析推理，推己及人，体谅误解、淡漠背叛，坚守自己立场，尽自己责任，做自己该做事。

然而，当切如他所料地都结束，该来都来，要走都走，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他也终于如愿所偿地离开，他却没有觉得解脱。不是舍不得，更谈不上后悔，但当他远远走开，那些当初被刻意压在心底伤痛却疯狂反扑，在每个夜深人静时候。

消沉几个月，够。过去无法改变，再痛伤痕也会有痊愈天，这道理他懂。放不下，只好先搁着吧。如今他愿望很简单，在这大得可以包容切也可以埋葬切城市里，找份安稳工作，平静度日。

两点差五分，陈非来到1812室，玻璃门，门口接待处浅蓝色背板挡住里面情况，上面几个深灰色字：北京威扬商贸公司。他再次确认身上已经没有什汗味，这才按下门铃。

“陈非是吧？”

面试官是个容貌艳丽女子，看上去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点。她坐在大班椅上，深蓝西服粉色衬衣，看起来十分利落干练。

她边用手势示意他坐下，边翻翻陈非只有三页简历，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