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做错了,因为爱不是强迫,不是掠夺。但是,难道爱是看着对方一错再错,却不尽力矫正,而是消极抵抗。爱难道是仇恨,是报复,是同归于尽?”
我被他问得无言以对。
我本来就不是擅长辩论的人,事到如今,也不想再去争辩什么。
夏宸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这些问题,许老师你不用回答。我也不想要答案。”他说:“既然过去的事找不出一个答案,那就不去找了。手术还有十一天,我只希望许老师在这十一天里,好好对待自己,也对我哥好一点。”
“嫉妒?”
“我会做菜,他不会。”夏宸看我笑了,自己也笑了:“我说的是实话。”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关键是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实话?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许老师没发现吗?我哥脑子里想的事,都是关于你的。”
”
“我知道。”
“我很担心我哥。”
我转头看着他。
“许老师,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哥吧?”穿着米白色长袖T恤的青年,墨黑头发,英俊面孔,神色无比真诚。
我沉默地看着他。
他弯了弯唇角,把手从裤袋里抽了出来。
“抱歉,让许老师失望了
我看着他。
“迄今为止,他做的事,大部分是因为爱你。”夏宸站了起来,缓缓说道。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因为爱所做的事都是可以原谅的。”我抬起眼睛看着他。
“我不赞同这个观点。”夏宸从容地说:“我知道,许老师也不赞同,因为许老师觉得我哥做的很多事是不能原谅的。但是,不能原谅的是错事,我哥之所以做错,是因为没有人教他,怎么样才是对的。”
“许老师,我哥也叫你老师,你对他,既是老师又是朋友,你遇到他的时候,他才十四岁,今年他二十六岁,你有没有教过他,爱一个人,应该怎么做?”
“你觉得我不应该报复吗?”我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这样直接,简直脱离他一贯的套路。
“许老师,晚饭是我做的。”他忽然转移了话题:“许老师不妨猜一猜,我哥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猜不到。”
“许老师,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哥的人。”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淡淡说:“不过既然许老师不肯说,我可以告诉你。”
“他现在心情不错,因为许老师晚饭比中饭吃得多。但是他隐隐的还是在担心,因为他心里记着许老师的病情。他有点焦躁,因为北京那边情况不太好,因为蒙肃的事,谢尔顿在和他硬碰硬。还有,他有点嫉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