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参衍没有回答他。
他早就不喜欢太阳。
常年冰寒人,再触碰温暖便会化成水。而水遇高温,被蒸发后就会缥缈不见。
他有自己小私心,他不想消失那彻底,起码……有人记得他就好。
夏参衍忽然抬头,涣散眸望进他眼底。
夏参衍虚弱弯弯唇角,微微撩起半合眼看着他,轻声笑道:“刚才梦见爷爷。”
司锦卿喉头骤然哽住,什话也说不出口。
可能是因为夏参衍昏沉没有知觉,所以他不知道此刻司锦卿身体在微颤着。
不久夏参衍似是清醒些,飘忽目光忽落在漆黑落地扇窗外,融于那瘆人夜色中。他眸色沉静,犹如汪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死水。
“他在那边过可好。房子建在花海里,花海边上是湖,湖岸种着颗通体发光树,那棵树花叶很美很美,有点像……像阿轸喜欢满天星,枝干很长也很粗壮。爷爷说,累可以躺在树上睡会儿。到夜晚,花儿会跟着萤火虫起发光,花瓣飘在湖面上,合着月亮倒影,像星星坠入湖底……”
——“是不是要死?”
司锦卿怔,忽然没来由惊慌,向来平缓呼吸也骤然紊乱。
他在害怕什?
衍衍病还是早期,医生说情况稳定,医院里做不假,就算能做假,又有什能逃过他追查?
衍衍只是太难受。
司锦卿愣,眼底情绪很快收回去,垂眼对他笑笑,禁不住低下头在他鼻尖吻吻,轻声问:“怎
他声音又轻又低,像是在说给司锦卿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司锦卿静静听着,言不发抱着他,垂着眼,神色晦暗不明,只有指关节因用力而显现白略显惨败。
“只是那里没有太阳,白天时五颜六色星球离那里好近好近,近到好像踮起脚尖就能触碰到它们……夜晚星辰漫漫,万里长明……好美好美。”
司锦卿咬咬牙,忍住喉头酸涩,吻吻他额,沉声说:“衍衍,人间有太阳。”
那里没有,所以不要去那里。
这些年,他直很难受。
是他错,是他没有从而终跟在他身边,让他个人承受这些痛苦,孤独六年。
现在他就在这里,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放手。
司锦卿唇微动,心口疼起来,疼他时间连开口说话力气都没有。
他紧紧拥他会儿,直到感受到怀里躯体逐渐温暖起来时,他才得到丝慰藉。哑声说:“……不会。衍衍,不喜欢听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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