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赤雪埋忠骨,戚家污名满身,成无人能道忌讳。
此间竟还有人敢提及靖北军,还有人记得老王爷。
“你可知世人眼中靖北军是何模样?老王爷又是什人?”
“只道人在做,天在看。”李暮锦说,“昔年靖北王大败回讫,凯旋回朝,长陵城中万人空巷之景历历在目。不论如今世人眼中是否还有靖北军,可还记得老王爷,对来说,老王爷治下靖北军英勇善战,是当之无愧雪域英雄。”
霍松声忽然被溯望原上风雪迷双眼,恍惚间看见十岁自己。
头,跑去燕府找燕康。
可守门侍从将她拦住,告诉她,大人今日在家处理天公务,根本没有离过府。
李暮锦浑身力气骤失。
她软坐在地,终于明白这是个圈套,燕康给她画个圈,定好价,不用出面便收渔翁之利。
泪水顺着李暮锦精巧下颌缓缓落下,她耸肩哭泣,说道:“将此事告诉父亲,可父亲忌惮燕康权势,无法替做主……本想死之,可父亲替找好相公,说已经够让他们蒙羞,要死也要到夫家再死……”
那天晴空万里,班师回朝靖北军刚入城门,家丁便将信儿传入侯府。
霍松声心急见戚时靖,不等他那同样也在等信儿爹,匆匆便跑出去。
吴伯跟在后面边追边喊:“小侯爷!二公子!你们慢点儿跑,街上都是车马,伤到哪儿可活不成咯!”
长陵街头人山人海,仅留条窄道供军队行走。霍松声跑很久,也很远,然后头撞进戚时靖宽广胸膛里。
他被战场上勇猛无敌“杀神”抱起来,被粗粝大手狠狠揉脑袋,被扛上肩
樊熹离李暮锦最近,尽管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将手置于李暮锦肩上,安抚地拍拍。
“将军!”李暮锦又跪下来,“死不足惜,可不能让燕康逍遥法外。他如今去长陵享受荣华富贵,可世间不知还有多少如这般女子正在被人羞辱……霍将军,这遂州城已经烂透,靖北军自老王爷开始就是正义之师,您现在是靖北军主帅,除您没人能救们!”
霍松声从不介意别人将他与靖北王放在起比较,他知道比不上,有时他会想,若是戚时靖还在世,会不会满意他治下靖北军。靖北军如今在大历处境尴尬,老王爷会不会对他感到失望。
他总是想做好点,更好点,若有朝日战死沙场,他下去见到戚时靖和两位兄长,好歹能有个交代。
靖北军是正义之师,曾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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