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长明并没有回答他话,也没有停止动作,他擦半晌,将石碑上灰尘尽数擦去,然后笑笑,轻声说:“爹,你好福气,这是宸王手绢。”
赵珩觉得河长明语气有些奇怪,但还没体会分明,便听河长明接着说:“带他来看你。”
赵珩低垂视线,可以看见河长明微微上扬嘴角。
他有些怔然,河长明跟他三年,真正笑起来次数却屈指可数。
赵珩伸出手去,抚抚河长明头顶,接着蹲下去,从河长明手中拿过手绢,抖抖灰,又把墓碑底下台子擦擦。
河长明走在前面,这边便不亮,只剩点微光,夜色中河长明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他素来穿着得体,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弄得有些狼狈,不过好在他气质出尘,即便落魄也不似凡夫俗子。
风将河长明蓝紫色长袖拂起来,他袖口用金线绣着天上银河,此刻随风而动,像簇会动流光。
河长明停在座无名碑前,接着言不发地跪下去。
墓碑老旧不堪,已经许久没有擦拭过。
赵珩递来自己手绢,体贴道:“和你父亲说说话吧,去旁边等你。”
长明生平第次对赵珩提出要求,他希望回家看看。
河长明在世上已无亲人,这点赵珩知道,早在他将河长明带回长陵之前便调查过他身世,河长明亲人死于三年前都津场洪灾,也正是因为那场洪灾,赵珩才得以结识河长明。
赵珩这几日对河长明都很有耐心,答应他说:“可以,但不能久留。”
北方气候稍微要冷些,入夜之后更凉,不过天上有星星,明天应当是个好天气。
河长明没有回家,而是走条僻静山路。
河长明侧身看着他,目光晦涩不明:“王爷
谁知何长明却说:“不用,你不用走。”
赵珩心中动,连带着看河长明目光都柔和起来。
河长明用赵珩手绢擦拭墓碑,很平整块石头,上面只有零星划痕,除此以外个字也没有。
民间重视婚葬嫁娶,除非是有罪之人或身份不明人,般不会留下无字碑。
赵珩奇怪道:“为何碑上不刻名字?”
那路并不难走,前几年城中大兴土木修葺过,山路上铺层青石砖,人行马过都很方便。
赵珩没怎来过都津,便问道:“们去哪里?”
山路两侧挂着白色灯笼,直到很高地方都有,照亮前面路。
河长明说:“去看看爹。”
赵珩心里有猜测,果然上到半山腰处,看见大小不坟包,原来山上是片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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