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说出口是:“你吃完饭都不洗碗。”
沈宣墨问:“你帮洗?”
“是啊。”邬百灵说,“你现在还,还要吃吗?”
“……”沈宣墨有些迟疑,“你,你不介意话?”
邬百灵不仅不介意,还给他
室门口,迟疑会儿,他没走。他敲敲画室门,张张嘴,没说出口,听见里面没动静,他又豁出去。
“你要是,你要是因为担心看到你不好看样子,才躲在里面,那你不用担心,因为你更丑陋面都见过。你想你十年间即便知道过得不好,也还是没有问过,你要死,才不顾意见,把抓来照顾你,连这些都不在意,你还有什丑陋地方能让在意呢。所以如果是因为这样,那你不用担心……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是你因为生气吗?”
等很久里面也没有回应,邬百灵脚步虚浮地离开。
这夜邬百灵还是睡不着,而他对睡不着感觉竟然已经习惯,像是已经准备接受自己下半辈子每天都睡不着人生。凌晨四点他起夜,以往沈宣墨在房间里时他会在床头备点清水,以防沈宣墨随时需要服用抗癫痫药,现在他显然没有这个准备。于是他下到楼倒水喝,喝口后把水含在嘴里迟迟没有咽下去,如同走神,也如同无力到连吞咽也做不到。
杯清水花他十几分钟才喝完,他冲冲杯子,把杯子倒扣在滤水架上,捏捏,自从沈宣墨病情加重以后,杯子就被换成塑料材质,扣在滤水架上时发出声音点也不清脆。
上楼他不打算坐电梯,想从楼梯阶阶挪上去,反正也睡不着,这早回床上干嘛呢。
他拖鞋踩在楼梯上声音也不清脆,是窣窣,走路能发出这种声音,身子定很轻,走路也没多少精神,在光滑地面上滑着走。
楼梯上方隐约也有窣窣声,可能是回声,邬百灵听心里发毛,便用自己窣窣声去合那道声音,两道声音重叠,他就听不见另外那道。
许是他确因为连续失眠而头昏脑涨,居然没有想到,楼梯上会有两道窣窣声,是因为有另个人正从楼上下来。
凌晨四点,邬百灵和沈宣墨在楼梯上相遇。夜晚很黑他看不清对方脸,他想,傻呀,个病人,下楼不开小夜灯?他明白,大家蹲守几天,没蹲到沈宣墨什时候下来吃饭,原来是因为他凌晨四点才出没。他担心,凌晨四点,饭菜怕是都放变质,吃身体没问题吗。他有千般万般想法,但其中没有般化为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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