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驰沉默会儿,问他:“怎?”
夏安远没回答他,那双眼睛专心地看他半天,才轻声说:“纪总,您又喝酒。”
他是喝点酒。今天有个M省地产公司老总来京城,他亲自招待,这种场合喝酒少不,但没像昨晚那样喝。其实就算像昨晚那样喝,平时他也没那样醉过,他很清楚,醉,是因为带上个人情绪,因为夏安远。
下意识想问他,喝不喝酒跟你有什干系呢,纪驰忍住。下刻,夏安远又说:“还是……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纪驰不讲话,他想用冷淡眼神对这个建议不置可否,但夏安远很轻地眨下眼睛,教他看出来端倪。
夜深。
纪驰推开门,怔怔。他没料到已经凌晨,灯还开得这样亮。
他换好鞋进屋,往下松松领带,看眼空调温度,显示屏上灰色数字定在26,没动,跟他早上出门时顺手调样。
往里走两步,眼就看到夏安远坐在岛台前面发呆,面前摆着个空碗和桌子小菜,看那样子,菜早都凉透。
纪驰在门口站站,才往屋里走,夏安远仿佛这时才听到动静似,偏头看他半天,起身对他笑:“纪总,您来。”
哪有人眼睛会直这样,明明看着你,却好像总在放空,视线根本聚焦不到个点上来,这不是正常现象。
纪驰直起身,声音冷些:“眼睛怎。”
夏安远“啊”声,讶异从脸上闪而过,似乎没想到纪驰这样敏锐,两句话就瞧出不对来。他往后退步,腿间有东西挡住,是吧台椅,他别过脸,没吭声。
纪驰跟着往前,站在他面前,夏安远身上有股衣帽间香水味道,就这样跟着空调风,扑在纪驰被酒精熏麻木鼻间。
心跳声很响,呼吸声很轻,像只受惊鹿,慌乱和小心翼翼被夏安远收起来,他安静地垂下眼睛,似乎想要将自己藏到无形丛林里去。但风过,那些藏不住细小绒毛
纪驰先瞥眼桌子上,菜样也没动,光喝粥,他又看向夏安远,灯很亮,因此夏安远跟平时不样也很清晰地,bao露在灯光下面。
脸上像是有些脏,眼睛微微发肿,有点不太聚焦地望着自己,副懵懂,像刚睡醒不久模样。
“睡觉睡傻?”半晌,纪驰手指在桌面上敲敲,透出两分不耐烦,“饭也不好好吃,”
话说到半,他往回咽咽,因为他这时又从夏安远这副笑容里,看出来些许脆弱来,那是夏安远很少在自己面前流露情绪。
这样子像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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