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等人留下吃饭,罗宜宁先回罗家,罗慎远也回来,屋内气氛不太好。他脸色阴沉。
秋娘抱着宝哥儿去内室换衣裳。罗宜宁把从程家带回来玫瑰灌香糖放下,走时候程大奶奶人手送盒,外面难买。她刚尝粒,确香甜中带着玫瑰味,且玫瑰味久久不散。她见他脸色不好看,就坐下来,打开纸盒
纸页都已经泛黄,画中之人靠着小几,随意地伏在上面。刚洗过发她青丝满泻,软和温暖发间似乎带着桂花甜香味。或者还有站立,训斥孩子,板着脸生气。栩栩如生,许多年未曾打开过,那陌生而清秀脸还是年轻,好像凝结在昨日黄昏里。
都是他凭借着幼时印象,亲手笔笔画。
有时候他觉得要感谢自己过目不忘能力,否则怎能连眉眼都记得那清楚,在日后长大岁月里慢慢地描摹出来。这样他就把她原来样子记得很牢,越来越清晰。
谢蕴跨门槛进来,似乎是瞧着他在看什,她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神情。眷恋而柔和。这跟他对所有人都是不样,有时候谢蕴甚至觉得,他对自己都是隔着层。
“你在瞧什呢?”谢蕴笑着问他。
给他罢。在罗家,东西就递不出去。”罗宜宁很清楚这个。
那是陆嘉学佛珠,程琅眼就认出来。他顿片刻才接过来。然后他说:“没有别事?”
罗宜宁摇头:“就是这事。”她要走。
程琅突然在她背后轻轻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多可怕而冷漠无情人。”
罗宜宁猛地回过头,她嘴角露出丝淡淡笑容:“冷漠无情?你指是什?”
“几幅珍藏字画而已。”程琅轻描淡写地说,将画卷卷起来,“外面人怎不通传声,越来越不像话。”
“这都晌午,叫他们吃饭再过来。这不是来叫你吃饭吗?”谢蕴说着把装点心填漆方盘搁在桌上。
“嗯,那走吧。”程琅将匣子锁起来,推进抽屉里。
谢蕴又看那抽屉眼,当真好奇。
*
程琅却不说话。
“该和你说什,还是该和陆嘉学说什呢。”她似乎觉得很好笑样子,“既然不可能,那温柔以对是为什?如果你觉得可怕冰冷,那也随便你吧……不在乎。”
反正怎做都不对,何必在乎。
程琅看着她离开,手几乎是发抖,面对她,其实他难以自制。
他静静地回到书房里,将那个他藏许久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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