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倪辉看着他,“没把你打服是吧。”他指尖仍在桌上敲,过两秒,又嗤笑声,“什该做什不该做你自己心里头清楚,看在那笼包子份上,今天不跟你计较。”
“嗬,那真是好大面子,”齐向然嘴角扯,挑衅笑道,“别跟客气,那包子也经常买给街头那条老黄狗吃。”他死盯着倪辉眼睛,“怎?这表情什个意思?想揍啊?”
齐向然往前逼两步,用贴膏药手指自己脑袋,舌尖抵着后槽牙,笑得挺狂。
齐向然抹把脸,又蹙着眉去抖衣襟,浑黄水渍沾得到处都是,股子粗茶糙味儿,抬眼看向面前人,他正悠悠地啜茶,嚼两下抿到嘴边茶叶,又往杯子里吐回去。
被泼醒没人会好受,齐向然脸沉得能拧出水:“你他妈又发哪门子疯?”
“发疯?”倪辉扯起嘴角笑,也因此牵动脸颊僵硬刀疤,显得阴仄,“到底谁他娘在发疯?”
见他这神情,齐向然然,眉毛挑:“这回又是几天啊?”
“你知道是吧,”倪辉把茶杯往桌上搁,金属和木头碰撞,“当”声,他对齐向然知道昨晚事情点儿也不意外,“怪不得躲在外头不回来,听说你跟那小警察挺好啊?这事儿你干?”
“倒是想干,也不是警察啊,”齐向然哼笑,“你以为像你?藏头露尾,遇上事儿就找替罪羊,张叔这回又得在里头呆十天吧?”他看着倪辉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下作。”
对这话倪辉也没什大反应,只是笑沉下去,“耿淮,”他曲起手指在桌上敲,“是叫这名儿吧?小兄弟混得不怎行啊,扫黄大队有什前途,要不找人关照关照?儿子朋友,那也是朋友嘛。”
“有种你试试,”齐向然扬扬下巴,“你开妓院,人家扫黄扫你头上那不是理所当然?你报复回去,那他妈叫袭警,可就不是拘留所里走圈能事儿,这道理你黑龙还能不懂?”
他说这“黑龙”俩字就是憋着劲儿故意给倪辉添火,还没完,齐向然嘴里还在继续:“再说,那队里又不止他人儿,你关照他个有个屁用,有本事你关照关照整个派出所啊,在这儿吓唬谁呢?吓唬啊?就小混混,和人民警察那可真是沾不上点边儿。”
倪辉不笑,脸上也没点表情,他五官长得本来就有点显凶,平时跟人笑笑吵吵时看不太出来戾气,但只要这安静下来,配上那道老疤,眼神黑漆漆地对上人,气势确实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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