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刻他见到江纵在他面前单膝蹲下,个宽厚结实肩背,像大山。都不用江纵提醒,齐向然下意识伸手搂住他肩,像小时候做过好多遍那样,乖顺地爬上去,把脸埋到江纵颈窝,安心地蹭蹭。
久违熟悉温度和气味让他顿时昏昏欲睡,他开始怀疑自己大脑不是被酒精麻醉,而是被江纵麻醉。
他呼吸闷在江纵身体里,他叫他:“江纵。”
江纵低低“嗯”声。他轻易将他背起来,空出只手去拿桌上齐向然手机。
“江纵——”齐向然又喊。
他问江纵,“这些打男人主意男人。”
江纵垂着眼睛看齐向然,看他在昏暗灯光下黝黑绵软头发,还有那个小小发旋。他攥着自己手力气太大,大得都在颤,像攥张浮板,把救命稻草。
仿佛但凡只要自己轻轻撒手,下秒他便会立即神灭形消。
齐向然抬起头,用种湿淋淋目光注视他,再度问他:“恶心。”
激光射灯突然狂躁转动,周遭尖叫声又像浪样掀起来,拍得人要头晕目眩。已经到达夜场气氛最高点。
“干什?”江纵往外走,手掌牢牢托住齐向然腿根。
齐向然手臂收紧点,将脸在他肩上换个方向,嘴唇轻贴其上,呼吸湿漉漉喷在江纵颈间,有点黏黏糊糊劲儿。
他轻轻闭上眼睛,声音糯糯,好久才说。
“哥。”
齐向然注视始终没有挪动,是种倔强执拗、胆怯恳求,和惴惴强硬。他不罢休地盯着江纵,湿淋淋目光也会灼人。他定要这个答案。
“不会。”片刻后,江纵说。
他用另只手摸摸齐向然头发,确是绵软,他轻声说:“不会,然然。”
得到答案,齐向然懵懵地“啊”声,然后长出口气,脸上绽出个满足笑来,汗涔涔、酒醺醺,他松开攥住江纵手,轻而慢地,人有些泄劲地往后倒,像因为尝到甜而终于卸下重担。
他醉,齐向然想,这酒也太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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