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手抬起来,动作很轻地拨开齐向然有点挡眼头发,手指擦过他耳廓,“齐叔。”他打破这份安静,“然然做这个决定,定有他理由,您不妨坐下来,认真听听。们都很尊敬您,所以才有今天晚上这次沟通,但沟通是为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他转头看向齐正荣,问,“您说是吗?”
齐正荣眉头狠拧着,胸口深深起伏,半晌,才将直瞪着齐向然视线挪到江纵身上。
片刻后,他呼出口长气:“你这话说,谁做事情没有自己理由?叔叔这几天工作上有些不顺心,时没控制住脾气,
上次他要骂这话,被江纵及时挡住,这次所有人猝不及防,齐正荣终于还是完整骂出来。
被骂人心里面却并没有起太大波澜。
因为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白眼狼三个字,齐向然早自己骂过自己不知多少次。
他仰视着齐正荣,昂扬脖颈或许是坚冰制造,看上去有种落拓、滑稽宁折不弯,好像天大事情都无法让他低下头颅,好像他浑身上下所有力气,全都用在抬头与震怒齐正荣对视这件小事上面。
遥远传来点厨房动静,多少人记忆里最温馨声音,该是家人高高兴兴坐在起吃饭时候,屋子里现在却安静得诡异,齐向然甚至能听到齐正荣深重呼吸声,听到自己牙齿微微磕碰,听到地板上茶水缓缓蔓延响动。
这栋房子气氛真让人受不。在这样安静中,低低,忽然声压抑哽塞,向玲终于难以承受地捂住脸,肩膀因为啜泣不住颤抖,齐向然上次听到她这哭,是在他离开齐家那个夜晚,向玲为她在外流浪不知踪迹亲生小孩,悲泣得令他都心生不忍。
这次是为谁呢,为齐向然吗?还是为这个像茶杯样碎裂家?齐向然感到点淡漠受宠若惊,他能想象到泪水温度,从向玲眼里落下泪水,好像汇成温热细流,点点流进齐向然身体,像冰层下从南方而来潮涌。
其实,冰哪有那坚固,它是种很脆弱东西,点压力、点温差,便要伴随此起彼伏巨响开裂。
“……”他从齐正荣脸愠色上收回视线,目光滑落,到有熟悉花纹地板上,沙发上,到向玲陷落地方,到于俊兰慌乱无措又不敢大声出气对向玲小心翼翼安抚,再瞥过脸,看到坐在自己身旁江纵。江纵直温和地注视着他。
齐向然张张嘴,牙齿不由自主地震颤,心脏也好像在巨响中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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