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早
班，车厢里也坐满
人。这个世界最不缺
就是奔命人，从黎明前黑夜，到凌晨后黑夜，生生不息。
凌猎坐在靠窗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倒退景色，起初玻璃能清晰映出他面容，后来他五官淡去，与夏天欣欣向荣田野融为体。
每年，从不同地方赶去丰市路上，他心都会变得特别沉。就像他不是在任何
他坐回沙发上，翘起腿，不断给小季机器人发号司令，直到家里被收拾得整洁如新。
季沉蛟躺在沙发上不动。凌猎召唤几声，没反应。凌猎蹲在季沉蛟面前，“小季？”
小季就像电没似，不理人。
凌猎轻手轻脚撤退，心想要是小季明天清醒想起被当机器人使唤事，他就打死不承认。
“啊——”凌猎想起来，他明天有正事，本来就可以合情合理避免与季沉蛟见面。
……”
季沉蛟不稀罕他演示，肩膀撞撞他，大碟放在最下面，大碗放在中间，小碗堆在上面，稳稳端去厨房。
凌猎愣几秒，大声鼓掌。
季沉蛟仿佛受到鼓励，更加卖力，擦干净桌子，开始洗碗。
拿惯枪手，洗起碗来也特别利索。但凌猎发现他洗会儿发会儿待，就跟信号中断，等待重启似。
登录购票站，明天早去丰市动车票还有。他立即买下，给季沉蛟煮碗醒酒汤放在茶几上，就回屋睡觉。
半夜，季沉蛟醒，没想起被凌猎使唤事，但记得自己打扫卫生，凌猎还挠他脚板心。
客厅开着圈射灯，光线很暗，季沉蛟看见醒酒汤，喝完浑身舒畅，决定看在醒酒汤面子上，原谅凌猎挠脚板心事。
季沉蛟回卧室后不久，凌猎起来，他要赶五点五十九动车，此时已经五点。
夏天天亮得早，动车发动时，城市已经从沉睡中苏醒。白色动车在晨雾中飞驰，驶向晨曦，就像穿过条漫长、不见分毫光明隧道。
凌猎说：“小季？”
小季信号重新接上，继续洗洗涮涮。
凌猎自个儿生活原始粗放，来夏榕市之前，甚至没有用过智能家电，还被季沉蛟远程控制空调欺负过。他始终有种很朴素观念——越是智能东西，他越要远离，将来个人回到群山中生活也无所谓。
反正他来自群山，所有他在意人都已经、正在、终将离开他，他不会在这看似高能运转社会活到死去，未来某天，他会个人离开。
但是此刻，他人生头次体会到智能电器奇妙——虽然小季并不是真智能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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