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诊脉的白芷心中一惊,手上动作更加细致,良久后放下手,“请杜公子换一只手。”
一只手也是放,两只手又有什么区别,杜堇容坦然的放上去,而赵恒煦的面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虽然从头到尾他的神色没有变过,但是那些细微的不同依然能够感觉到他对杜堇容的关心毫不作伪,只是现在杜堇容的思绪并不在他这儿。看白芷如此郑重,赵恒煦还以为杜堇容这一胎有什么不好,心中很是紧张。
白芷一向笑眯眯的从容脸庞收起了所有的笑容,眉毛微皱,一脸疑惑和惶恐,“陛下,臣学艺不精,公子,公子……”
“有话直说。”赵恒煦不容白芷吱吱唔唔,厉声让白芷尽快说,浑然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杜堇容有身孕的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坦然接受。
杜堇容闭上眼,手无意识的摸到小腹,再一次感受到小生命的存在,他的心中有激动、有喜悦、同样也有浓浓的伤感,但是他想要像父亲
呢,而且,有些事他的脑子很乱,必须回去理理清楚。赵恒煦岂能让他如此走了,不容置疑的拉过他的手腕,强行但不霸道的将杜堇容拉到身边的位置上坐下,“让白芷来。”
“喏。”采桑应诺下去,很快就带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看起来笑眯眯的青年,他在征战的时候就跟着赵恒煦,和杜堇容也有些交情,而且赵恒煦还知道第二个知道杜堇容有身孕的就是他,白芷是神医白无常的大弟子,为人值得信赖。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白芷放下药箱,跪拜行礼。
杜堇容下意识的想要避让,但是手被赵恒煦按着,动弹不得,只能侧着身坐着。
“平身。”
“谢陛下。”
“给堇容看看,身体可有不适。”赵恒煦平淡的一句话,却在杜堇容的脑海中炸响,有些东西更加的明晰,又变得难以捉摸。
不顾礼节,杜堇容急忙说道:“陛下,堇容身体很好,并未有任何不适,不需要白御医诊脉。”
对于杜堇容礼节上的逾越,赵恒煦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觉得高兴,这样是不是表示堇容对他也是不同的,赵恒煦安抚的拍拍杜堇容的手,看他脸色红润,心中也算是放心,但是想到杜堇容上辈子从凉州回来时的苍老瘦弱,就十分的难受,“白芷,诊脉。”
“喏。”白芷只听陛下一人的,放上脉枕、示意杜堇容将手放上去,杜堇容脸色有些灰败,看着柔软的脉枕抿了抿嘴,认命的把手腕放上去,那一瞬间杜堇容觉得四肢寒凉,如同坠入寒冷的深渊之中,有的只是被看作是怪物、妖孽的种种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