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节声中,歌舞停歇。所有教坊舞伎盈盈下拜,灯烛盏盏熄灭,余光中只见舞伎、歌女、乐人们依次鱼贯退出,对面只剩下三两盏宫灯,悬挂在檐下。
栖凤阁内门窗扇扇闭拢,不会儿,灯火与熏炉热气使得里面温 暖如春。暖气与酒意让皇亲国戚与朝中大员们兴奋不已,个个举杯向皇帝贺寿,殿内融融泄泄,君臣和乐。
黄梓瑕在李舒白身后,置身事外地望着面前这些人。虽然没用晚膳,不过下午和周子秦足吃有三顿茶点,倒是点都不饿,只等着宴席散场,好及早回去。她目光扫过阁内众人,发现酒过三巡之后基本都有醉意,唯有鄂王李润,神思恍惚,在酬酢之余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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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宫女手中酒壶,跪在旁边替他斟酒,低声说:“穿啦,阁内暖和,刚刚脱掉。”
他接过酒杯,不动声色地以自己手背碰下她手背,觉得不是特别冰凉,才点下头。
黄梓瑕起身侍立在他身后,和众人起看着对面歌舞。
对面翔鸾阁,在零星雪中,百步之外遥遥相望。灯火通明,殿阁飞拱,歌女声音在这个距离听来恰到好处,柔曼飘渺。殿内千枝灯烛,照亮金碧辉煌壁饰和墙上镶嵌珍宝。在如同仙宫楼阙之中,仙乐飘飘之际,翔鸾阁所有门窗已被卸下,百名舞伎在通透阁内联袂起舞,如长安夜 春风,催得牡丹盛放,灼眼招展,盛世繁花。
黄梓瑕漫不经心地看着,觉得虽然种种架势做足,却没有兰黛编排霓裳羽衣舞好看。她目光在大殿内转圈,皇帝之下,就是夔王,对面首座是鄂王李润与昭王李汭,他们也正转头看外面。
她目光落在李润身上,微微诧异。他与李舒白、李汭样都穿着紫色锦袍,那颜色在灯下却似乎显得比他人要暗沉些。但那锦衣颜色,又确乎应该是样。
她又将目光落在昭王李汭身上,才发现李汭穿是素纱中单,而鄂王李润里面是玄色中单,自衣领和袖口微露,衬得那身紫色就不太鲜明,连同眉心那颗朱砂痣也显得暗淡。
她目光又落在李舒白身上,见他也是素纱中单,样服制,穿在他身上便如初雪映澄霞,满堂冠盖云集,都不如他。
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丝微笑,将目光又转向前面歌舞。雪已经彻底停,对面歌舞也已经到最后,急弦繁管,裙裾飞旋,连阁中所有灯烛都仿佛被旋舞气流引动,朵朵烛芯向着旁边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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