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蕴穿过长安夜色沉沉街道,看着天空那轮血色残月,瞬间忽然有个念头冒出来————
或许,只有夔王死,自己才有机会吧。
这个念头出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猛地勒马缰,仿佛自己也不敢置信。但随即,他心口又猛然跳动起来,他深深地呼吸着,仰望着天空这轮血月,甚至连唇角都露出丝笑意————
他想自己现在脸上表情,肯定和皇帝当时那抹狰狞笑容,模样。
然而这又如何。从此之后,这个世上,再无她心里那个人。
得心动,仿若扎手玫瑰花终于被剪下来,去除所有利刺,供养在水晶瓶之中。如今黄梓瑕,也难得成为柔弱而温 顺,安静站在他面前女子。
他忽然之间起侥幸心理,心想,或许她不会知道。或许如今她失去父母,失去夔王帮助,她已经知道人世风雨可怕。所以她会放弃过往切,将那些案子和尸体抛诸脑后,选择条安安稳稳道路,陪着自己走下去。
或许她会对外面切充耳不闻,做个相夫教子普通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改朝换代也漠不关心,就连旧主出事,也不会生出太多嗟叹。
黄梓瑕送王蕴出门,在黑夜之中伫立良久。
王蕴走到巷口,回头再看她。她袭浅色衣裳,站在黑夜之中,朦胧夜色侵袭她身影,只留下淡淡抹浅影,就像是被黑暗遮盖世间,唯留白。
他感到自己心,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有种无法抑制冲动,让他想奔回她身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他拨转马头,向着前方而去。
这些年来,关于她切,在他心中如泉水般流过。从懂事开始知道,自己那个早已定下未婚妻;到十四五岁时,第次听到她事迹;十六岁那年他第次见到她,看见她侧面线条,与低垂凌霄花般迷人;十九岁时知道她为另个男人而毒杀全家时,羞耻又愤恨心情;去年春日重逢,即使她扮成小宦官,但他眼中还是在瞬间将她轮廓与记忆相融……
到如今,她爱过个人,又爱上另个人,却依然不爱他。
这个世上,最有资格得到她他,却直得不到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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