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副乖巧样子……
刘衍忽地想起方才远远看到院中灯火亮着心情,那昏黄灯光在夜色中分外清晰,指引着自己回家方向,浮躁心莫名地安定下来,脚步也变得坚定而急切。
灯下少女脸庞清晰地印在瞳孔之中,印在心上,昭
药酒,亲自为他揉擦酸疼手腕。
周皇后严厉眉眼在烛光下柔和许多,她轻声说:“衍儿,母后对你严厉,都是为你好。你母妃放弃自己生命生下你,你父皇对你寄予厚望,你怎能叫他们失望呢……”
小小刘衍低下头,红眼眶:“母后,儿臣知错。”刘衍从未见过自己生母,甚至画像也未有张,但他觉得,为人嫡母,再难有胜过周皇后。而为人兄长,也难有人如昭明帝这般慈爱仁和。刘衍六岁之时顽皮,落入冬日冷水之中,刘俱奋不顾身跳进湖中,把他救上来,自己却寒疾入体,伤肺,大病场,险些熬不过去。没有人责怪刘衍,他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太医焦虑地团团转,看着病榻上奄奄息皇兄,无边恐慌就像那冬日湖水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淹没。他悄悄地走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冷手,轻声叫着皇兄。那手轻轻动动,他微微睁开眼,看着床边刘衍,气若游丝地张开口,无声地说——别怕。
许久之后,刘俱身体才稍稍好转,却还是落下病根,他咳嗽着,却反过来微笑安慰刘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衍弟,等身体好,还有很多福气呢……”
刘衍偷偷听到太医说,以后刘俱身体要静养,不能练武,不能动怒,不能忧伤……
他缓缓地攥紧拳头,心中只剩下个念头——他命是皇兄,他要为皇兄守住皇位,守住江山,他不能做事,都交给他。
是以这三年来,查那多线索,无数线索指向刘俱,执剑咬定是姓刘人出卖他们,他也不肯信。
那是他血浓于水至亲,肝胆相照手足,这多年感情,怎可能是假?
刘衍回家时间比预想迟些,走进书房时,慕灼华却还埋首桌前,专注地辨认北凉文字,点也没有察觉到刘衍出现。
今日天热,她穿着身糯黄襦裙,衣衫薄薄地贴着肌肤,头发梳成百花分肖髻,缕碎发垂落在耳畔,显得俏皮又可爱。烛光映着清丽小脸,轮廓边缘模糊在阴影之中,长长睫毛掩住灵动双眸,秀眉微蹙,她伸出根细嫩手指,在书页上遍遍地描摹北凉文蜿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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