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刘衍惊诧地看着大步走来昭明帝,脸色变幻莫测。
“陛下不是去避暑别苑,怎这晚突然回来?”太后沉声问道。
昭明帝似乎来得急切,额上层薄薄汗,脸上浮现不自然嫣红,嘴唇却毫无血色。刘衍看着昭明帝模样,知道他此时身体应该极度虚弱,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过去扶他,然而脚步动,却还是驻足在原地。
昭明帝却径自朝刘衍走去,笑着说道:“忽然想起有重要之物忘带,就赶回宫。”太后皱眉道:“胡闹,你身体怎经得起这样奔波,有什东西忘带,不能让宫女太监回来取?”
昭明帝轻轻叹口气,道:“怕他们来取,母后不给。”昭明帝抓住刘衍手臂,说道,“朕有要事与衍弟商议,母后,儿臣先告辞。”
刘衍想起下午门房送来食盒,说是王府让人送来点心。刘衍上任至今,王府从未有人送来过任何东西,今日这点心来得诡异,他打开食盒看,里面有四块糕点,却是他从来不会吃口味。王府厨子不至于如此不解他,他略思索便掰开糕点。
里面藏四个字——小心太后!
用朱砂写字,血淋淋,满是警示。
在刘衍心目中,太后是位威严公正长辈,她很少展露笑容,也算不上温和,但也因此让刘衍更加敬重他。府中来信让他小心太后,难道是知道太后对他有敌意……
刘衍在心中苦笑下,如今太后要赶他离京,其实也没有做错,他确实早该离开……
刘衍莫名地望着昭明帝,忽然感觉到昭明帝在他手臂上轻轻掐三下,不禁心中动。
这是他和昭明帝之间暗号,每回他们要瞒着太后做什事,都会偷偷掐对方三下,暗示对方。
刘衍拿不定主意,自己此刻是否该跟着昭明帝离开。
“既然已经回宫,又何必着急去取。”太后带着威严声音传来,“都坐下吧,刚好陛下来,起给定王饯行。”
“饯行?”昭明帝错愕地看向刘衍,“你要去哪?”
如果他早些离开,不去想着建功立业,只当个逍遥享乐王爷,或许也不会害死那多人。
刘衍颤抖着手,握住酒杯,杯中液体是沉沉暗红色,像极那日惨烈。
他们仇,他终究是无法报,他们命,他也无法偿还。
刘衍苦涩笑,举起酒杯,或许,他才是那个早就该死人,早在二十六年前,他就该死……
“衍弟,母后!”忽然声呼唤从殿外传来,宫女太监们立刻跪地,三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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