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
大殿内一片寂静,此刻已没有人再去讨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殿下那个半身鲜血的妇人身上。她站不起来,更不能跪着,只能趴在地上,艰难地撑起上半身,额头在地上叩着,发出冰冷沉闷的声音。
宦官尖声道:“下跪何人?”
慕明华虚弱的声音说道:“淮州永定县县令庄文峰之妾慕氏,拜见陛下。”
此言一出,半数人的目光便偷偷飘向了定王,另一半则落在了庄自贤身上。
庄自贤的脸顿时一片煞白,心中大骂庄老夫人无知鲁莽,以陛下和定王的关系,别说定王只是抓了一个县令,就是杀了他庄自贤,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她竟然让一个妾侍来状告定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了地上,木棍狠狠落在臀上,她本就惨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难以自抑地发出一声惨叫,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慕明华的来头,京兆尹的人如何能不知,她本就是从这里走出去。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敲登闻鼓?
衙役们忐忑地行刑着,摸不清该把人打残,还是打死。
廷杖过半,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远远传了进来:“陛下有令,立刻带击鼓者上殿!”
京兆尹众人顿时一惊,放下了手中刑具跪在地上。
庄自贤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都开始打起摆子。
刘琛自然也对刘衍和庄县令之间的纠纷有所耳闻,只是尚未找到机会去问刘衍,再说一个县令被抓,只是小事而已,他相信自己的皇叔处事公正,断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只是没想到,那个庄县令的妾侍竟敢来击鼓鸣冤,他偷偷地打量刘衍的侧面。刘衍坐在紫檀木雕花麒麟座上,眼神淡漠地看着一幕,仿佛事不关己似的,但平日温和可亲的人这两日骤然沉默冰冷了许多,本就不是一件寻常事。他没有拦着这个女人说话,似乎并不在意对方告状……
刘琛看向慕明华,沉声道:“你冒死击鼓,有何冤情要诉?”
慕明华叩了下头,哑声道:“贱妾要状告一人,那人贪赃枉法、纵奴行凶、欺压良民、无恶不作!”
慕明华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看着是起不来了,那传话的宦官瞅了一眼,便道:“找个担架将人送进宫去,陛下和大臣们还等着呢!”
围在衙门外的百姓还未散去,他们眼见着一个宦官匆匆跑了进去,不多时,又看到担架抬着先前击鼓的妇人急切地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陛下传召……陛下不是最信重定王吗?”
“莫非陛下不知道击鼓者是要告定王的?”
“若陛下明知是状告定王,却还要传召……”